楚拾銜沒吱聲。
車門關上,楚拾銜盯著謝檐漸遠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偏過頭看向另一側的窗戶。
露出的那隻耳朵有點紅。
……
「少爺,」老管家給謝檐打開門,使了個眼色,「牧老爺在等你。」
謝檐看了眼老管家,輕聲道謝,快步穿過長廊。
謝牧正坐在沙發上,旁邊的白瑾安正笑吟吟地和他說著什麼。
謝檐敏銳地發現白瑾安和謝牧的距離過些過分近了。
某種程度上,謝牧和謝檐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他們都討厭別人的觸碰,近距離的接觸等。
明明前一天謝牧連白瑾安的名字都記不住,但現在卻……
除非謝牧知道什麼了。
謝檐剛往前走一步,謝牧便好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開口了:「還知道回來?」
謝檐笑了笑,走過去幫謝牧沏茶:「父親,您……」
「你和那個殺手什麼關係?」謝牧直戳了當地發問,「嫌老爺子和我壓著你了,想殺人滅囗?」
「父親,您說笑了,如果我和殺手是一夥兒的,就不會出手傷害他了,」謝檐絲毫不慌地解釋,「昨晚我發現他逃跑了,所以才追出去一晚上。」
「追的人呢?」謝牧的手杖往地上重重一點,「謝檐,你覺得我會信一個已經被電廢的殺手能自己打開鐵銬?」
謝檐睜眼說瞎話:「或許練了類似縮骨之類的功夫也不一定,您應該也已經查過監控了,我確實沒去過您的書房。」
監控早就被謝檐黑了。
隔著金絲框眼鏡,謝牧一雙眼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謝檐,突然招手:「醫生。」
老管家帶著醫生走了過來。
在醫生打開抽血工具的一瞬間,謝檐立刻明白了過來——白瑾安已經把鑑定報告給謝牧看過了。
謝牧沉沉地看著謝檐:「最近我聽說了一些有意思的流言。」
「是嗎?我也聽說了,」謝檐鎮定地問,「您相信嗎?父親。」
「如果是傳言是真的,那麼你派殺手過來滅口,也就說得通了,」謝牧緩緩開口,「謝檐,你好大的膽子!」
「父親,我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想要害過您。」
「那你就是承認自己的身份有問題了?」
「當初的鑑定是我做的!」一道中氣十足的吼聲傳了過來,謝牧轉頭看過去,才發現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你是在懷疑我嗎?小牧?」
看見謝復,謝牧的語氣終於軟化下來:「老爺子,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但如果……」
「小檐在這個家裡對我怎麼樣,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清楚,」老爺子冷哼一聲,「在我心裡,他就是我的孫子!」
謝檐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猛然跳了一下。他突然看向老爺子,心底有了一種奇怪的猜測。
「沒關係,」白瑾安突然插嘴進來,「正好做一個鑑定,也能證明謝檐哥哥的身份嘛。」
屋內安靜一瞬,所有人都停頓下來,意味深長地看向白瑾安,謝家沒一個不是人精,又怎麼聽不出他挑撥離間的意思?
好一會兒,反而是謝檐第一個開了口:「白瑾安,有沒有人說過,你的伎倆真的很拙劣?」
白瑾安瞪大眼睛:「你!」
「我們的合約結束了。我會把身份還回你。」謝檐閉了閉眼睛,似乎也有些厭煩了這些無謂的爭吵,「爺爺,讓他們驗吧。」
謝復看了謝檐一會兒,嘆了口氣,拄著拐杖緩緩走遠:「老了,不摻和你們這些年輕人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