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瑾安真是所謂的小少爺,那只有一種可能:白瑾安懷疑謝檐是頂替了他的假少爺,他要奪回自己的身份。
楚拾銜垂眸看著鑑定室冰冷的窗戶:他並不認為這種可能性有多高,以謝家這種世家豪門的作風,不可能從來沒注意過這種事情。
更何況謝檐提到過,謝家給他做過血緣鑑定。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332號,來拿你的鑑定報告。」
話音剛落,一份鑑定報告就飛了出來。
楚拾銜穩穩接住了文件袋,他看一眼四周,沒急著打開,而是穿過人群,沉默地走出醫院。
他將報告藏進懷裡,一路避開所有同學回到了宿舍。
確定宿舍門被反鎖之後,楚拾銜又先檢查了一遍房間,確認沒有任何可疑的監控裝置之後,才撕開了文件袋。
袋子裡只有一張薄薄的紙,楚拾銜卻盯著看了很久。
好半天,他鎮定地將A4紙對摺,點燃火機,看著火苗將白色的紙張焚成灰燼。
橙紅色的火焰倒映進楚拾銜的紅眸中,再一點一點熄滅。
楚拾銜隨手將火機丟在了地上,任窗戶外鑽進來的風吹散了餘下的灰燼。
必須要殺了白瑾安。
……
謝檐眸里的藍色像凍住了的湖,他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兩份鑑定報告——一份是白瑾安手裡的,另一份是楚拾銜手裡的。
這兩個人居然不約而同地選在同一天去醫院做了血緣鑑定。
不同的是,白瑾安做的是他自己和謝牧的鑑定。
而楚拾銜手裡還有謝檐的DNA。
不過,他們既然選擇了唯利是圖的地下醫院,就要考慮醫院被金錢收買的可能性,謝檐在收到助理的跟蹤匯報後,就反手從醫院拿到了他們的鑑定報告。
至於結果……
謝檐笑著看向面前恭敬站著的助理,輕聲問:「算起來,我們也認識很多年了,方助理。」
謝檐明明是在笑,助理卻敏銳地覺出了裡面的寒意,他立馬低頭道:「少爺,老爺子交待過,我們不能干涉您任何事。」
言下之意就是,這兩份鑑定報告,他沒提前拆開看過。
謝檐長腿交疊,靜靜地盯了助理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我當然相信您。」
「那……」助理抬眼,匆匆瞟了瞟謝檐,「您準備……」
謝檐用指腹緩緩磨挲著檔案袋褐色的牛皮紙邊緣,他垂眸看著紙袋上「血緣鑑定」褐紅色的字體,突然想起了謝復曾經給他做的那次血緣鑑定。
年幼的謝檐冷靜地看著醫生拿著細長的針頭觸上他細嫩的皮膚。
「哼,抽什麼血?不抽血做不了鑑定了?」謝復大將軍揮退醫生,抱起小不點,「爺爺帶你去軍區醫院,那邊技術好,用不著抽血咯。」
小小的謝檐乖乖點頭。
「哎!您……」謝牧剛想勸阻,又被謝復將軍狠狠瞪了一眼:
「不知道哪裡聽的什麼胡說八道,小檐這模樣,一看就是遺傳我的優秀基因,還非要做什麼鑑定……」
最後到底做了親子鑑定嗎?謝檐突然遲疑了一瞬間,他只能確定在軍區醫院,他沒被抽過血。
爺爺……
謝檐閉了閉眼睛,從小到大,謝家都對他十分嚴苛,只有老爺子每天跟個老頑童似的偷偷帶他開小差,在被抓包後又用大將軍的身份死死壓著謝牧,給謝檐撐腰。
老爺子肯定很喜歡他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