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獻冤枉:「我何時告過狀?」
「也是。」這也是阮葵為何還願意跟他說話的原因,他這人再呆再討厭,私下鬧是私下鬧,從不打小報告,可他那個親表妹就不一樣了。阮葵想起來就覺著厭煩,「唐姨娘不是要將那個討厭鬼許給你嗎?你非賴著我,不會是為了躲她吧?我就說她是討厭他娘抱著討厭哭,討厭死了。」
元獻覺著好笑,卻道:「其實蓮表妹也沒那樣壞……」
阮葵一下垮了臉,大吼一聲:「那你娶她去!」
元獻怔住,按照他對阮葵的了解,這是真生氣了。
「滾滾滾!」阮葵泥人也不捏了,當即起了身,雙手將他往外推,「你還在我這兒待什麼待?你趕緊去跟祖母說,讓你明日就娶她過門!省得你們倆明日一起出門被車撞死,結不成這好姻緣了!」
他不明所以,阻擋著往外挪了幾步,趕緊改口:「我不知你這樣討厭她,我保證,以後你討厭的人我都討厭,她就是壞。」
藕香聽見屋裡鬧起來,剛要過來勸,便聽清了這一句,心中是驚訝異常:這元少爺看著是老實巴交的,什麼時候也學會說些哄小姑娘的話了?
她又往後退了幾步,沒進門去。
阮葵鬆了手,上下打量元獻幾眼,狐疑道:「真的?」
元獻連連保證:「真的,真的。」
「你不問問我為何這樣討厭她?」
「不必問,妹妹說的就都是對的,妹妹不會無緣無故冤枉旁人。」
「哼,你別以為我不知曉,你說這些話,就是為了賴上我,以後好欺負我。」阮葵雖是這樣說,但身子一轉,又坐回去了。
元獻鬆了口氣,也走過去收拾收拾紙筆:「我沒有這樣想。太陽要落了,我得回去了。」
「噢。」阮葵又認認真真捏起泥人了,「你抄完了?」
「還沒,我明日再來抄。夫子總不會明日就要全交上去。」
「也是,那你走吧。」阮葵頭也沒抬一下。
倒是元獻,站在門口,回眸看了她好幾眼,才拎著食盒跨出了門。
藕香年齡比阮葵大些,站在門外瞧了一會兒,哪裡還不明白,笑著將元獻送出了門:「小姐還是孩子心性,或許過了年、及笄了,便會好些了。」
「嗯。」只要婚約在,元獻其實也不太著急,他和阮葵都還小,不著急去說那些,他就是怕阮葵開竅後喜歡別人了,「不用送了,我識得路。」
「那您路上慢些。」藕香往前又送了送,看著走遠,轉身回去,屋裡那個還在專心致志捏泥人呢。她走過去,低聲勸,「天要黑了,得洗漱睡了,否則明早又起不來了。」
「是有些暗了。」阮葵揉了揉眼睛,打著哈欠往裡屋走,路過那碗沒喝完的山楂湯,端起來一口喝完,半個字兒沒提過元獻。
藕香張了張口,還是沒多嘴。這種事兒不是旁人幾句話便能說明白的,還是要看自個兒,拔苗助長就不好了。
阮葵吃了教訓,再也不敢貪睡了,早早就起來往學塾去,連續幾日早起讓她有些萎靡,回到屋裡趴在桌上便能睡著。
這幾日天越發熱了,屋裡又用了冰,涼颼颼的,藕香正要進門給她蓋毯子,卻見元獻已給她披好了。
她睡了會兒,忽然醒來,一睜眼便瞧見元獻,驚道:「你何時來的?我都沒聽見動靜。」
「剛來不久。」元獻把課業帶過來了,正在書寫。
阮葵看一眼他的課業,喝一口他帶來的山楂湯,恍然大悟道:「噢,你捨不得用冰,來我這兒蹭冰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