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也沒想,抄起地上的磚頭向小姑娘砸去。
警察去學校查了幾次連六班的門都沒進過,劉承越發得意。
眼看物理階段測驗的成績就要出來,劉承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沒別的愛好,看書看累了就喜歡寫字,沒有可以臨摹的字帖,便對著書本上的印刷字體模仿。
用著這手沒人知道的本事,他寫出了第一封信。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也能考第一,可那又怎麼樣,殺都殺了……
熊少華看了審訊口供,仰頭倒在椅背上:「我的天啦,阿韻,還真被你說中了,就是因為成績,怎麼能這樣啊,小小年級因為成績不如別人就把別人殺了,那日後如果進入社會,他才能算老幾,壓在他身上的人比喜馬拉雅山都高,他還能一個一個都殺了?。」
竹韻垂著眼皮:「這是一種極端心理,如果他能意識到這點儘早做干預治療,完全可以治癒。」
封析揚往外看了一眼,窗外居然飄起了雪花。
竹韻喃喃:「下雪了。」
「啊?」熊少華扭臉往外看,「這,才剛十二月份就下雪了?從來沒有過啊,是不是連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
陵市的初雪通常在十二月中下旬,今年確實是提前了。
不過片刻,雪越下越大,好像真的在為那些冤死的亡魂叫屈。
竹韻一瘸一拐往窗口去看。
到底還是不夠冷,雪花落地立刻就化了,地面出現斑斑點點的水跡,像眼淚……
竹韻推開窗,深吸了一口氣,回頭問:「幾點了?今天幾號?」
封析揚翻手看手錶:「四點半,到六號了。」
竹韻笑了:「今天是大雪,要進補。」
倒不是她有多了解陵市習俗,而是以前在福利院時,每到大雪節氣就會難得的喝到羊肉湯。
一時竟十分懷念。
這個案子的被害人和兇手都是不足十六歲的孩子,辦案子的時候每個人心裡都很不舒服,借著這場雪,竹韻想換換情緒。
「都回去休息,晚上我們找地方去喝羊肉湯好不好?」
熊少華第一個舉雙手贊成。
封析揚:「我讓食堂準備了粥,所有人都去喝一點然後再回去休息,我找地方,晚上喝羊肉湯。」
眾人歡天喜地下了樓,辦公室里只剩下了竹韻和封析揚兩人。
「怎麼了?」封析揚走到她身後,「心裡不舒服?」
「以前,」竹韻想說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話到嘴邊換了詞,「知道我為什麼會去學心理學嗎?」
封析揚洗耳恭聽。
「以前上學的時候,也被人孤立過,我想破頭也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這樣,」這個時候對霸凌還沒有清晰的概念,她說,「現在想來,無非兩種可能,一種施暴者可以從施暴行為中獲得心理滿足,另一種,就是嫉妒。」
封析揚突然歪著頭問:「所以,你學了心理學專業之後是可以看透人心的?」
竹韻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封析揚:「你……」他斟酌了片刻,「你們學心理學的人,是不是隨時都能看透別人的想法?」
竹韻給了他一個你有毛病的表情:「我才沒那麼閒,封隊長在馬路上隨時都在判斷從身邊路過的人是不是犯人?」
封析揚被她反駁得哭笑不得:「好吧,當我沒問,那個,去吃點東西,送你回去。」
回到竹韻家的時候,已經五點多,不過現在是冬天,天還沒亮。
竹韻:「我睡一會兒,下午回一趟診所,你如果有事……」
「沒事,你一個人出門我不放心,局裡有事他們會給我打電話。」
封析揚不給她反駁的機會,將她推進房間。
他自己反倒沒有睡意,坐進沙發,正發呆,聽見臥室門響。
竹韻伸出個腦袋:「封析揚,那個盒子裡,是紐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