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故:「席醫生哪裡話,是我打擾了。」
席之州:「行,那就這麼定了,小顧,你帶陳老熟悉熟悉環境,騰一間辦公室出來給陳老用,訂幾個檔案櫃,配合陳老把病歷檔案都收上來,記得做好登記記錄。」
顧明珠脆生生答道:「好的,席所。」
席之州又轉向竹韻:「來,跟我說說這幾天去市局的收穫。」
竹韻跟著進了席之州的辦公室。
剛準備開口,席之州壓低了聲音道:「你在警局,難免會聽說一些什麼,關於這位陳老,我就先給你交個底。」
竹韻靜靜地看著席之州。
席之州繞到辦公桌後坐下,雙臂搭在桌面,嘆了口氣:「他兩天前才剛出獄。」
竹韻點點頭:「我知道,那天我去監獄見犯人,出來的時候見過他。」
席之州揚著調「哦」了聲:「那你不覺得奇怪,我為什麼要請一位剛出獄的老人來所里?」
竹韻笑笑:「那天去接他的是刑偵支隊的封隊長,您又說他是刑偵專家,入獄恐怕有什麼隱情吧?」
席之州笑著指她:「果然,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他是市局前任刑偵支隊長,四年前的瑞祥金店劫案,就是他指揮的,最後由於他的判斷失誤,解救任務失敗,死了二十二個人,當時判了八年,服刑後慢慢減,最後減到了四年……」
竹韻聽到瑞祥金店劫案有些恍惚。
她對這具身體的記憶有些模糊,對竹家父母更談不上有什麼感情,但是莫名的,心中便湧起無限傷感。
席之州只知道竹韻父母因為一場意外雙雙去世,並不知道他們正是在瑞祥金店劫案中喪命。
席之州察覺竹韻有些不對勁:「小竹……小竹……」
竹韻回過神:「席老師,我在聽。」
「對犯罪心理學的研究肯定會涉及大量以前的案件,陳老年輕的時候也破過無數大案,可以給予我們很大的幫助……怎麼樣,這幾天去市局,還習慣嗎?」
「挺好的,宋局很和善,同事們……也都不錯。」
竹韻沒說正在辦理的案件,席之州常和市局打交道,自然知道規矩,也沒多問,倒是圍繞監獄裡那樁失敗的教唆謀殺案討論了很久。
席之州聽完之後很興奮,這說明他們的研究是有價值的,心理操縱並不像理論上寫的那麼簡單。
起身離開時席之州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哦,對了,下周警院請了羅伯特·雷斯勒來做為期一個月的心理犯罪學講座,我替你申請了旁聽名額,羅伯特常幫助FBI做行為分析,在他的兇手畫像側寫下,警方破獲了許多連環謀殺案,我相信你聽了會受益匪淺。」
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對國內正處於萌芽階段的犯罪心理學研究者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竹韻正兀自興奮,顧明珠帶著陳故敲了敲門。
「竹醫生,在忙嗎?」顧明珠探進個腦袋。
竹韻迎出來:「不忙,進來坐。」
聽了席之州的話,再看到陳故,竹韻心理有些異樣,倒也不是排斥或者憎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她對著陳故微微一笑。
「陳老,這位是竹醫生,席所的得意門生,也是咱們診所的合伙人,您要是想問什麼,找竹醫生一準沒錯,」顧明珠邊說邊得意地仰著下巴,「咱們竹醫生,那是人美心善醫術高超,她的病人,沒有不說好的,而且,她現在還是市局的顧問,能幫警察破案……」
顧明珠越說越來勁,竹韻忙止住她的話頭:「打住,打住,明珠,你再說下去我要無地自容了。」
「本來就是,行吧,那你們聊,就讓陳老自己去了解竹醫生,我去做事了。」
顧明珠一通吹噓,絲毫沒覺得不妥,留下竹韻尷尬地一笑:「陳老,您坐。」
竹韻倒了茶放在茶几上,倒是陳故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