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可不傻,知道被糊弄了,頓時火冒三丈,「怎麼不繼續裝睡了?顧景霆,把我當傻子一樣騙,是不是很有趣?」
林亦可說完,直接把捏成一團的出院通知單丟在他身上,轉身向門口跑去,壓根沒打算給他解釋的機會。
「亦可!」顧景霆沙啞的喚了一聲,幾乎是下意識的跳下病床。他不知道該如何向她解釋,他甚至不清楚林亦可怎麼會以為他病得快死了。但他卻知道,絕對不能讓她就這麼離開。
顧景霆剛邁開腳步,就被輸液管扯住了,他幾乎是不假思索的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針頭。
林亦可剛拉開房門,一隻強勁的手臂從後伸過來,直接按住了門板,砰地一聲,房門再次合起。
「顧景霆,你給我讓開!」林亦可仰頭瞪著他,低吼道。
「把話說清楚再走。」顧景霆墨眸深斂。
「我和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如果不是看他臉色不好,她恨不得一巴掌呼過去。
「誰和你說我病危的?」顧景霆問。
「難道不是你讓阮祺騙我的?」林亦可沒好氣的回答。
顧景霆單手撐著額頭,俊臉上滿是無奈。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把阮祺那貨叫來踹兩腳。幫不上忙居然還添亂。
「我不知道他去找你了。」顧景霆解釋。
「你以為我會信?你們兩個,一丘之貉。」林亦可壓根就不信他的話。寧願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嘴。
反正阮祺不在,他完全可以都推到阮祺的身上,繼續裝無辜裝可憐,以為她會心軟嗎!
可是,當她看到顧景霆撐在門上的手還在流血時,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好吧,心軟是個毛病,得治。可是,在治好之前,她沒辦法對他置之不理。
林亦可轉身回到病床邊,伸手按響了床頭鈴。隨後,護士走進來,幫顧景霆重新輸液。
顧景霆用沒有輸液的那隻手一直抓著林亦可的手腕,好像怕她逃掉了一樣。
「你一直抓著我幹嘛?」林亦可被他捏疼了,一臉不滿的說。
「怕你像那晚一樣跑掉。」顧景霆說。
「你還好意思說,我跑出去你難道都不會追回來嗎?害我在門口等那麼久。」林亦可想起那天的事就一肚子氣。
顧景霆微愣了一下,隨後,淡淡失笑。
「那天你走後,帆帆一直哭鬧,我只能先哄他。」顧景霆解釋。
「你兒子比我重要!」林亦可酸溜溜的說。
「在你心裡,我和帆帆誰更重要?」顧景霆問。
「…」林亦可被問得啞口無言。
好吧,兒子是親生的,他算哪顆蔥哪顆蒜!
林亦可正猶豫著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顧景霆突然用力,直接把她扯進了懷裡。
林亦可坐在了他的腿上,身體貼著他溫熱結實的胸膛,甚至能夠聽到他穩健有力的心跳聲。
她臉頰一熱,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卻聽到他說,「我道歉。」
「什麼?」林亦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我說,我錯了。」顧景霆低沉磁性的嗓音,眸色凝重。
他想過,也許張姐說的才是對的。無論她做錯了什麼,當她落淚的那一刻,就是他錯了。他顧景霆的女人,哪怕捅破了天,只要有他護著就好。
林亦可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神太深邃,望不見底,但她能感覺到其中的溫情。
他的眼睛像黑曜石一樣閃亮有神,但臉色卻蒼白得厲害。林亦可微微的心疼。
何況,既然他已經主動認錯,她總不能和一個病人計較。這場曠日持久的冷戰也該結束了,冷得太久難免會凍傷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