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痛得像是要從中間撕裂開來一般,但曲安瀾卻覺得比不上胸口絞痛的萬分之一。
這次,他真的失去雲祁了。
他剛剛在說謊,他並不稀罕雲祁的名氣帶給公司的那些經濟效益,只是想最後找個由留他在身邊。
哪怕只是在他的公司里。
「曲哥!」
山溪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一眼便看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曲安瀾,趕忙湊上來察看他的情況,被曲安瀾沒好氣地呵斥了一句後,才後退幾步在床邊站好。
「曲哥,雲哥剛才是……」
問出的話只說了半截就卡在嗓子裡,單瞧曲安瀾的神情,山溪也知道情況基本八九不離十了。
剛剛雲祁出門時山溪湊上去問情況,卻只見雲祁疲憊地對他露出一個笑容,囑咐他照顧好曲安瀾。
那個語氣,就好像以後他們再也見不到一樣。
再結合著洛方剛剛神神秘秘的表現,山溪頓覺不妙。
「他走了。」
曲安瀾縮在被子裡,把自己裹起來。聲音透出被子傳出來,聽上去悶悶的。
「怎麼會……」
山溪喃喃自語,心中猜想的情況被證實,讓他一時竟不知如何反應。
「我是個很差勁的人。」
曲安瀾的聲音很輕,輕到山溪幾乎聽不清楚。他忙上前兩步:「怎麼會呢曲哥,這件事我們之後再說,你先養病……」
後面的話曲安瀾已經聽不太清楚了,他閉緊眼,意識逐漸模糊,連腹部的劇痛都逐漸遠去,唯獨雲祁決絕的背影愈加清晰。
原來被人拋下是這種感覺。
他迷迷糊糊地回想起高中決定轉學的那個夜,原來那時的雲祁,是這種心情。
洛方亦步亦趨地跟在雲祁身後,這一路上的雲祁空前的沉默,合同被他死死地攥在手裡,要不是洛方出言提醒了一下,怕是要被擰成一團了。
不是想離婚嗎,這真簽完協議怎麼這個態度。
一直到兩人開車駛離地下停車場,雲祁還是那副樣子。
洛方忍不住想問,又不好說得那麼直接,想了想:「你們這個協議簽完了就算離了?」
見雲祁不吭聲,他又騰出個手在雲祁眼前晃了晃:「幹啥呢幹啥呢,回神了。」
雲祁這才動了動,歪頭避開他的手,聲音沉沉。
「嚴格來說不算,還得去民政局登記。」
洛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啊,那你們什麼時候去登記?」
「……」
雲祁沉默了。
他剛才也把這件事給忘了。
洛方見狀明了:「沒約時間啊,那你們之後就還得再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