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言說這歌苦,那就一定苦,別著急嘛。」
「現在的人就是容易浮躁,這歌都還沒到一半呢。」
許諾回頭看了一眼趙磊和小撒,倆人悠哉悠哉地嚼草玩呢。
他閉上了眼睛,進入了忘我狀態。
這首《安和橋》最讓人驚艷的部分就是間奏部分的馬頭琴。
馬頭琴一響,就連狗都得掉兩滴眼淚才能走。
前面許諾一直壓著馬頭琴的聲音節奏,就等著他們放鬆警惕,然後給他們放大招。
他左手頂住琴弦上下滑動,右手輕輕拉動琴弓。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趙磊瞬間瞪大了眼睛。
這聲音,這聲音,臥槽!
草原上沉悶的風聲,蒼涼的馬頭琴拉出了緩慢卻又讓人心酸的節奏。
讓他仿佛看到了蒼茫的大草原上,一個孤獨背影在拉馬頭琴,聲音悲涼地讓人只想掉眼淚。
馬頭琴的聲音,在夜色中盤旋著盤旋著,最後凝練成了一杯苦酒,深沉醇厚,韻味綿長。
苦,侵入心臟的苦。
趙磊下意識嚼了嚼嘴裡的青草,試圖沖淡這股濃地化不開的苦味。
嚼著嚼著,他覺得不夠,伸手準備再拔兩根草,右手卻摸了個空。
趙磊詫異地低下頭看了一眼,震驚得發現右手邊的草不知什麼時候居然被拔光了!
剛剛坐下的時候,這裡明明有一片青草。
他下意識扭頭看向右手旁的小撒。
「臥槽!」
趙磊忍不住驚呼出聲。
小撒嘴裡塞了一把草,腮幫子都鼓起來了,下巴上還有青翠的草汁。
很顯然,消失的青草都被小撒啃掉了。
半分鐘的間奏,居然讓小撒苦成這樣?
趙磊環顧四周,發現出來林晚晴依舊恬靜,淡淡地看著許諾,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都陷入了emo當中。
下意識拔草吃緩解苦味的不止他一個。
直播間的觀眾們紛紛表示:「已老實求放過。」
「麻了,聽得我家狗都趴地上吐舌頭,餵它肉都不吃。」
「給我聽emo了,比咖啡哭多了。」
「這段間奏,讓我一瞬間淚流滿面。」
「原來是真的很苦。」
「以前從來不覺得一個人有多苦,直到聽到這首歌,原來是這麼苦嗎?」
「一個人在出租屋聽這種歌,諾言你要殺了我嗎?」
苦不苦,從現場眾人的反應就能看出來。
小撒嗷嗷嚼草試圖緩解苦味,趙磊也一臉沉重。
除了許諾。
鏡頭裡,許諾一臉平靜,古井無波地拉著馬頭琴。
「我知道那些夏天,
就像青春一樣回不來,
代替夢想的也只能是勉為其難……」
許諾開口的時候,所有人都像得到解救一樣鬆了口氣,
歌聲再苦,也比不上剛剛那段馬頭琴獨奏來得苦。
許諾的歌聲,在馬頭琴的悲涼麵前甚至顯得有些溫暖。
很詭異的感受,但大家確確實實鬆了口氣。
不是許諾唱得不好,而是間奏過於悲傷。
只要不是那段獨奏就好,其他的苦,他們扛得住。
許諾繼續唱著歌。
「我知道那些夏天,
就像你一樣回不來,
我已不會再對誰滿懷期待,
我知道這個世界,
每天都有太多遺憾,
所以你好再見。」
歌曲結束了,許諾收起馬頭琴,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回過頭的時候,發現大家都躺下了。
場面很詭異。
趙磊很安詳。
小撒腿一蹬,一動不動。
這場面,許諾有點熟悉。
一般看到這種場景,就意味著該隨份子錢,同時也意味著要吃席了。
「我要坐小孩那桌。」許諾大聲宣布了自己的選擇。
小孩那桌既不用喝酒,還能多吃點菜,屬於是vip席位。
趙磊騰一下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抓住許諾就開始錘,一邊錘一邊咬牙切齒,「我讓你吃席,我讓你吃席!」
小撒也跳了起來,「嘗嘗這個!」
許諾一愣,「什麼玩意……唔……」
「草!一種植物!」
許諾呸呸幾下吐掉,「難吃死了。」
「難吃?」小撒死死瞪著他,「我剛剛吃了一大把!」
許諾一愣,「吃草幹嘛,你餓瘋了?」
「你說呢!」小撒摁住他暴揍。
「別別別,這樣,我再給你來一首,這次不苦。」
看樣子後勁有點太大,許諾試圖挽救一下。
趙磊一聽,跟小撒對視一眼,兩人同時點頭,撒腿就跑。
臨走前,趙磊一把撈起地上的馬頭琴,一溜煙就鑽進了蒙古包里。
馬頭琴被拿走了,自然也不用再唱什麼歌了。
其他人也一鬨而散。
觀眾們陷入了凌亂之中,果然,悲傷還是就給了他們。
「淦,又是一個不眠夜。」
「我又想起了我那窩囊的愛情。」
「就是這個味,我已經開始吃草了。」
「我吃完了家裡所有的糖,依舊沒能掩蓋住這股苦味。」
「諾言你罪孽深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