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新的流派,開山之作
《東風破》的副歌部分終於來臨。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
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
猶記得那年我們都還很年幼,
而如今琴聲幽幽我的等候你沒聽過~」
顧景山忽然停下了筆,,把筆記本啪地合上。
這個動作讓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怎麼了老顧,這歌詞不好嗎?」
顧景山搖了搖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這副模樣讓吳高峰也來了興趣,伸手暫停音樂。
「怎麼回事?我聽著覺得挺好的啊?」
「不是挺好,是非常好。」顧景山沉默了片刻,聲音艱澀地開口道。
「講講?」所有人都有些驚訝,顧景山可是老牌作詞人,名氣不比一般明星低,現在請他作詞,一個字五千塊起步,說句一字千金絲毫不過分。
能夠讓他這麼認可的歌詞,大家都想了解一下。
顧景山搖搖頭,「先聽完吧。」
於是音樂繼續。
「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
楓葉將故事染色結局我看透,
籬笆外的古道我牽著你走過,
荒煙漫草的年頭,
就連分手都很沉默……」
一曲結束,每個人都有話說,卻又同時看向了顧景山,因為他反應最大。
顧景山攤開筆記本,「曲子我就不說了,各位都是高手,我就只從歌詞角度來說吧。」
他想了想乾脆打開了投影儀,點開《東風破》然後把歌詞投放到牆上,點擊了暫停。
顧景山在華語樂壇的地位有點類似於方文山,他是吳高峰御用作詞人。
「藝術其實就是在跟這個世界對話,一直以來,我都在思考,歌詞文字脫離了音樂旋律後,它將以何種面目與表情存在。」
「文字和音樂相結合,所以有了歌曲,那麼歌詞單獨拿出來,能不能也當做一個藝術作品呢?」
眾人都點點頭表示贊同。
其實自古以來,詩詞本身就是一件藝術作品,不需要有人來唱,也一樣能夠流傳千古。
說到這,顧景山神情有些落寞,「但是很遺憾,我的嘗試雖然不能說失敗,但是也算不上成功,至少不會有人單獨拿歌詞出來欣賞。」
「《東風破》這首歌讓我看到了希望,也許真的有人能夠做到我做不到的事情,把歌詞當成詩來寫。」
顧景山說著有些激動又有些感慨,神情很複雜。
「我們的傳統文學講究意境,而意境是在意象的基礎上產生的。我把《東風破》關鍵詞提煉出來,「盞、門、月、燭火、壺、酒、水、花、琵琶、落、年、幽、東風、楓葉、古道、荒煙」都是古典文學中極其常見的意象,這倒沒什麼出奇的地方。」
顧景山拿著雷射筆在牆上比比劃劃,「難得的地方在於,雖然有這麼多意象,但這首歌並沒有胡亂堆砌,不像有些歌曲只會堆砌詞藻,胡編亂造,看似華麗,實則狗屁不通,只能忽悠忽悠什麼都不懂的人。」
幾個人都不吱聲,這事他們見多了,尤其是所謂古風歌曲,歌詞那叫一個華麗。
「這首歌,讓我想到了蠟燭燃盡的晚上,房間裡一片昏暗,漂泊歸來的遊子端著酒杯,站在窗前,看明月高懸,在月光下喝酒。」
「這種場景,隨著音樂自然而然就浮現在眼前。」
顧景山說得興奮,唾沫星子到處飛,「把這些意象融入到流行樂的歌詞裡,又以人稱代詞串聯起來,就很高級。」
「歌詞裡,大量運用了擬人和比擬的手法。比如「夜半清醒的燭火,不忍苛責我」,「燭火」它怎麼「清醒」,它又要怎麼「苛責」?」
「這當然是擬人化的一種手法——將燭火當作人來描寫,連燭火都不忍打擾或是苛責,然後藉此帶出縈繞在主人公周圍的孤單氛圍。」
「再如「酒暖回憶思念瘦」裡面的「暖」和「瘦」,這是讓我心悅誠服的高手,把每一個字眼都摳到極致,這是隨心所欲地遣詞造句真正的大家之作,雅俗共賞。」
顧景山一頓分析,越分析越激動。
如果了解他這個人的話,其實不難理解他為什麼會這麼失態。
去年以前,準確來說是許諾出現以前,華語樂壇雖然冠以華姓,但實際上受西方影響巨大,在他出現之前,流行音樂歌手基本上都有外國背景,音樂風格也都是其他國家的風格。
翻唱,改編的歌手占了一大批,顧景山不服氣,始終想要堅持走一條不同的路,老祖宗的東西,不應該被埋沒。
《東風破》讓他看到了崛起的希望,這是一種新的流派。
幾個作曲大師則從作曲編曲角度做出了分析。
最終大家一致認為,《東風破》詞、曲、編曲、配樂、節奏、環境營造、情感調動全都無可挑剔,這是封神的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