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人,往往也沒料到。這地方又沒有下雨,六倒河卻水位暴漲,水流湍急。而陳初六趁機將馬車推下六倒河,飄著走了。
想追吧?這些人基本是北方人,水性不佳。知道一點水性的,見大家都不追,自己也懶得追了。再者說來,這兩批人,誰也不敢將後背交給對方。看著陳初六的馬車,在水中越飄越遠,在河道轉彎之處不見了。
早來的那一批人,見到頭領一個猛子扎在水裡消失不見,便也做鳥獸散了。遲來的那一批人的質量,顯然不如早來的那一批人,在原地像無頭蒼蠅一般到處找了找,方才從原地散了。
不說這些殺手,卻說陳初六。將馬車推到河裡,當成船之後,陳初六很快便覺得不對勁。這馬車頂十分嚴密,平日裡在雨里行車,絕對沒有半點水漏下來。本以為用這個車頂,當成船底十分合適,可沒想到不行。
走不了多遠,就開始漏水了。要不是整個車是木質結構,本身具有一定浮力,這艘船早就翻了。其次,這艘船在河裡晃來晃去,走得也不是很快。剛推下河的時候,這馬車防了暗箭,可眼下卻成了累贅。
看著車裡的水越來越多,陳初六當機立斷:「黑子,你跳下河,憋住氣,能在水底下游多遠就多遠,這水渾濁,上頭看不見。」
「那少爺你呢?」
「嘿嘿,少爺我,還要給他們留一個禮物。」陳初六將陳長水一推,陳長水扎入水中消失不見,陳初六將車窗關起來,拿梢子插好了。車門也用東西綁起來,只留下一個小洞,整個看起來就是拿著捕魚的地籠一般。
又在車頂或者說船底戳了幾個洞,那水更是冒得快了。做完這些,陳初六吸了一口氣潛入水中,在水下猛劃了起來。這六倒河上游,下了一場暴雨,這些河水是山洪滾下來的,十分湍急。
接著水流的速度猛劃,便不知陳初六劃到多遠去了。可說那頭領也是不慢,陳初六跳下水之後,也就趕了過來。繞了一圈,才找到陳初六留的那個小洞。先用鑌鐵槍往裡面扎了幾槍,鑽進去一看,空無一人,心裡方才明白中了計。
可這時馬車裡的水,已是太多了,想要爬出來,再也來不及了。頭領用鑌鐵槍亂扎,最後如何逃出這水底牢籠,暫且不提。但陳初六接著這水流,已是將追兵甩在身後,說是插翅膀飛了,也有人信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初六隻記得自己,潛在水底,被水中的浮木打了很多次。浮到水面短暫的換了幾口氣,然後又忍著痛,一直往前划水。直到潛在水中,腦袋發暈,浮到水面,力氣全無,方才找了個岸邊停下來。
剛停下來,喘了口氣,水面上有人抱著一塊木頭,跟鹹魚似的飄了過來。仔細一看,也被浮木打得鼻青臉腫,正是陳長水。見到陳初六,陳長水也是驚喜萬分,抱著浮木飄過來:「少爺,咱們逃出來了!」
陳初六點點頭,又道:「這裡離方才那地方,最多有個七八里路。要是留在這裡,他們眨眼間就能追到,得趕緊脫身。」
陳長水搖頭道:「這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但開封縣的河,大多都會匯入汴河。只要跟著這條河走,過不了多遠,就能找到碼頭。可是……少爺,剛才那兩撥人,手段不簡單,能在這裡攔截咱們。想必做了萬全之準備,故而……」
「故而這河道之上的碼頭,早已經布好了他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