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閻文應的話,陳初六覺得亞歷山大。趙禎現在叫他過去,就是想到了他生的幾個女兒都夭折了,按照這個概率,皇長子多半也是有厄。要是這皇長子夭折了,可要把他的心都疼碎了。
故而心血來潮,想起陳初六膝下兒女有那麼多,個個都長成了。左右一想,打算向陳初六討教討教這育兒經驗。
這就是一樁麻煩事,陳初六心裡清楚,趙禎沒兒子,這皇長子多半是活不了的。要是他說了這育兒經驗,倒是怪罪豈不是首當其衝?
心裡這麼想著,閻文應卻在一旁,問道:「陳學士,奴婢聽說,那長垣、東明二縣頗有些不聽您的話,這義學之事,難以推進?」
陳初六不知他怎麼問起這件事情了,便回到:「有些波折,但大體之上,還算順利。長垣、東明二縣,已是籌划起了義學,不久便能招生開學。」
閻文應皮笑肉不笑:「陳學士,奴婢冒昧。從宮外頭傳來的消息,可是與陳學士說的不一樣啊。長明縣出了驚天的無頭命案,這好像與義學還有些關係?」
陳初六臉色微變,回到:「閻公公在這深宮之中,消息倒是十分靈通啊。」
閻文應擺擺手道:「哪裡哪裡,不過是颳了風,下了雨,聽見了些風雨之聲,小道消息。這件事情開封府尹龐大人,怕是要愁白了頭髮呦。十六具屍體,全家老小都被殺了,死無對證,連個拿得出來的證人也沒有。」
確實沒證人,劉沆、高陽看見了,可那些死士逃之夭夭,他們沒抓到。可即便這樣,他們不能將自己看到的說出來,只可私下密語,不可公堂對簿。
陳初六道:「既然閻公公這麼說了,那定是有辦法了?不妨說一說,龐大人是本官的老友,本官到時候轉告給他,讓他多謝謝閻公公。」
閻文應停下了腳步,抬眼道:「王中正有眼線的地方,奴婢就有。長明縣既然能打他的招牌行兇作惡,那長明縣定然也奴婢的人手,安插在那裡。這十六具無頭屍,死都已經死了,為何還要把頭給剁了,陳學士這麼聰明,怎麼不願意想想呢?」
一語點醒夢中人,既然是要將線索恰當,殺人也就行了,死人還能交代什麼?做出這種驚世駭俗之舉,定然還有別的目的,他們想掩蓋的事情,是死人能說的話。死人能說什麼話呢?
只要頭還在,那麼就知道死的人是誰。如果要殺的人已經死了,掐斷線索阻止對方查下去的目的就達到了,無須多費這個事。既然他們多此一舉,那也就是說,該死的那位還根本……沒有死!
陳初六臉上卻看不出什麼驚訝,而是道:「閻公公不僅這消息靈通,目力也是十分厲害嘛。為何這十六人被殺之後還會遭此毒手,本官不知,還請閻公公指教。」
閻文應笑著道:「指教不敢當,奴婢倒有兩件事有求與陳學士。當然了,奴婢乃是一個無根之人,本應當無欲無求。奈何皇后娘娘,對奴婢有回生之恩,奴婢這是為曹皇后求陳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