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罪饒罪,誤會誤會!」王中正拱手正要說抱歉,卻鬆開了韁繩,差點從馬上掉下來嚇個半死,又緊緊拉住了韁繩,偏著腦袋道:「陳學士,咱家說要照拂的人,可太多了,是這兩個縣的縣令不懂規矩,他們真拿這當回事呢?」
「若是以前,你說這照拂的話,還不打緊。可眼吧前兒,內侍省中為你獨尊,這時候你再敢說這些照拂的話,別人拿出去,可就真是護身符了。」陳初六回到:「既然長垣、東明兩個縣打了你的招牌,那這清理門戶的事情,還得交給你去辦吶!」
「別別別,陳學士,長垣、東明二縣,雖說打了咱家的招牌,但咱家仔細這麼一琢磨,這件事情不對勁。」王中正臉色沉鬱,道:「就算打咱家的招牌,誰敢這麼囂張?這不是故意砸招牌麼,陳學士有所不知,長垣、東明的縣令,皆是蔭補出身。」
「蔭補?」陳初六眼睛一眯,這蔭補縣令,可了不得了,補在這京畿為縣令,那就更加了不得了,非得是大族大官之後,方有蔭補到這裡的本事。
「不錯,那兩位,乃是隴西李氏之後。李氏一族,自唐末之後,便落魄下來。但累世豪門,又是帝王之後,故而朝中大大小小,還是有不少門生故吏。長垣、東明二縣之縣令,雖然獻金與咱家,可他們真正的靠山,乃是李氏家門。」
「王中正,誰叫你到處斂財,這不是惹禍上門麼?」陳初六語氣嚴肅地道:「眼下收了他們的錢,他們拿著你的招牌,到處得罪人,你這可是自找的。你怎麼樣,本官不管,可這義學的事情,本官可跟陛下說了,已經搭起了架子。要是這兩個縣不肯照辦,陛下追問下來,本官只好將王公公您拿出來當擋箭牌了。」
「別呀,別呀,陳學士,咱們倆這麼多年的交情在這裡,您可不能做的這麼絕。唉,也怨咱家,這錢要是收多了,就暈頭轉向了。」王中正回到:「隴西李氏,在朝中還有兩位大臣,就是李淑和李若谷,要是陳學士能和他們說和說和,這件事也就成了。」
「我?我去和他們倆說?」陳初六搖頭道:「王公公,你在宮裡頭可真是一點風聲也聽不見,我和李淑就差沒打架了。」
「啊,這……」王中正一拍馬脖子,似乎下了一個決心,可這馬察覺到有人拍他,可聽話了,抬高蹄子就往前快步走了,嚇得王中正不輕。陳初六驅馬上前,為他拉住了馬,問道:「王公公,你有辦法了?」
「有了,咱家這就派一親信,隨陳大人的幕僚,趕奔長垣、東明二縣。要是他們敢抬本官的招牌來,咱家的人當場就要罵他們一個狗血淋頭。要是他們抬隴西李家的威風,那咱家沒辦法,這就得陳大人在官場上運作了。」
「就這?」
「只要他們不敢拿著咱家的招牌做事,不就成了充草的老虎了麼?隴西李家,豈會為了他們,與陳學士作對。要是這還不行,咱家就在陛下耳邊吹吹風,把幾個罪名按在他們腦袋上,沒有下不去的官。」王中正頗有信心的回到。
「成,只要能辦成義學,本官也不找王公公的麻煩。要是辦不成,那這瓜落就得王公公與本官一起吃。」陳初六回到,其實王中正幫不幫忙,倒在其次。
那兩個縣打著他的招牌頂撞自己,陳初六怕的不是王中正,就怕這背後有趙禎的干係在裡頭。到時候大水沖了龍王廟,就不好了。只要知道與趙禎無關,那就算王中正護短,他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