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士見諒,晚輩在東瀛之時,便久聞陳學士之大名,如雷貫耳,欽佩至極。在東瀛之地,百姓拜佛祖、拜孔聖,孔聖之下,顏回、孟子,其三便是陳學士。佛祖之下,陳學士還有眼光定力佛之尊。」
「啊?」陳初六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在那島國之上,修成正果,成了佛了,只不過那東瀛島遠在重洋之外,他說什麼也只能先相信標點符號。陳初六神色稍緩,又道:「即便如此,本官在大宋也不過是平平之姿。」
「當今天子,乃是睿明聖仁千古之君,爾等不去求天子降聖法,卻來找本官求末法,實屬不智啊。只不過你們既然來了,本官也不趕你走。有什麼事情要說,有什麼事情要問,直接說來便是。」
「唉,一言難盡。」毛利義廣嘆氣道:「陳學士,眼下東瀛諸地,紛爭不斷。天皇難以統攝全域,源氏代其管關東。然關東之外,有東瀛寇類,襲擊大宋商船,皆為源氏所不恥。奈何天皇未加制止,才釀成大禍。」
陳初六聽著話里話外,明白過來了。這毛利義廣是源氏的人,所謂代管關東,其實就是藩鎮割據,獨霸一方,但又無法滅掉天皇。他嘴裡的這大禍,就是指的趙允迪怒髮衝冠,率領船隊打到了島上,將猛虎鼎、喪亂帖等一些寶物搶走了。
而這毛利義廣,在陳初六面前,將這一切的罪過,推到了天皇的腦袋上。當然了,這其中的官司,肯定不是在陳初六這裡打的。到底誰冤枉誰有理,陳初六也不想管,但聽他這意思,似乎是想借大宋威風,索性滅掉天皇,來個風水輪流轉。
別看陳初六現在是才三十歲,但加上前世二十多歲,那就是活了將近六十年,六十歲的老怪物,還不是看什麼都跟明鏡似的。早在年前,他就想讓趙允迪插手扶桑國,利用其內亂,分而治之,然後用馭民而奪其礦為我所用。
可這毛利義廣一來,不就是瞌睡了送枕頭麼?
陳初六語氣溫和了一些,道:「大宋天子明見萬里,當然知道這是一些刁民鬧事,稍加懲戒也就行了。如若不如,大軍壓境,那幾座小島之上,早已書同文、車同軌,成了大宋某某州、某某縣了。」
毛利義廣一點也不覺得這是在嚇唬他,他感慨萬千道:「大宋不愧是中華泱泱大國,小國鄙民,欽服不已!陳學士,晚輩到想說一句,自中華五季以來,東瀛繼位之天皇,都未得到中華之封授,實屬僭越。」
陳初六聽了,這小子心底的意思要出來了,毛利義廣果然道:「陳學士,儒家講天人合一,眼下東瀛諸島之上,百姓不服當前之國主,而服關東源氏,這便是天意人心。晚輩這次前來,其實就是想借陳學士之口,問問大宋天子。」
「能不能封授源氏東瀛國主,順便降下天兵,助源氏執掌東瀛。只要源氏掌國,則去天皇之尊號,降而為王,歲歲稱臣,年年進貢,甘願為大宋海外屬國。」
「唔……」陳初六心中道,你還想一統東瀛島,我還不願意呢,你要是一統東瀛島了,那豈不是翅膀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