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西涼人不管三七二十一,魯莽十分的衝進來,就等他們沖了一些人進來之後,迅速將閘門放下。這閘門重千斤,曹煒特意打造的,陳初六把人埋伏在這門後。只等敵人衝進來,立馬痛擊之。
只要能讓外頭的西涼人吃點苦頭,豐州城就能保住。但西涼人那邊,還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先圍而不攻,然後在晚上或者別的什麼時候,趁機偷襲。這扇城門,不可能整天打開。
如果自己關了,那就顯得慫,被他們識破虛實。若是不關,他們偷襲的時候,必能一擊得手。於是就得找個理由關門,或者激怒他們,讓他們現在就沖入城中,要麼就當即退走。
數個時辰之後,豐州城與外面,已經對峙了許久。中午造飯的時候,陳初六也特意讓人在城中多設幾處灶台,順便把晚上的飯也坐了。讓炊煙升到空中,顯得城內人數很多。
傍晚時分,夕陽欲頹,城中卻有一束孤煙,升向天空。黃保長抱著琴,來到城牆之上,一臉不願意:「畢少爺,我會的曲子不多,有幾首還不知道名字,真要彈?」
「彈,就彈剛才那首,西涼人的曲子。沒想到啊,乾爹多了,還有這個好處。黃保長,今日若能退敵成功,你是頭份的功勞。」陳初六笑著道,偷偷看著城外的敵軍,心說沒想到這黃保長會一首西涼人的家鄉曲。
想當年,劉邦圍項羽的時候,就有「四面楚歌」,讓項羽手底下的兵卒,開始想家。再比如,當年劉琨嘯月,吹奏胡笳退胡兵,這都是前例。正好城外的西涼軍,也是出征許久沒回家了。
黃保長端著琴,強壯鎮定,看了一眼陳初六,抬起手撥動起了琴弦。琴音如潮水一般,在夕陽中涌到城下。思念亦如潮水,在西涼軍營散開。那些西涼人,不由自主的豎起耳朵,往這邊城牆靠攏,靜靜地在城下聽琴。
待一曲終了,黃保長眼淚嘩嘩流:「不行了不行了,這彈得我特麼都想家了。畢少爺,您看……」
「你且退下,看我的了。」陳初六走到城垛口,對城外迷茫的西涼人,大聲喊道:「城外的西涼兄弟聽著,狄將軍舊聞西涼兄弟,英勇好戰,精通武術。但狄將軍說,你們的武術,不過是中原武術的皮毛而已!師徒名分早在幾百年前就有定論!」
「我華夏人,都是愛好和平的。大家都是賣命的,沒必要在這裡拼個你死我活。狄將軍提議,雙方進行格鬥嗎,比較高低。狄將軍擔保,若是你們贏了,狄將軍立即帶兵出城,後撤三十里,你們也可以早日回家。但是不知道外面的你們,有種嗎?」
陳初六喊完,底下便開始交頭接耳,這時身後又站出來了一人,用西涼話再喊了一遍,雖然蹩腳,但看到底下交頭接耳的聲音更多了,陳初六確信他們聽懂了。
這時,有人將弓拿來,綁上一封戰書,射到了城外的土地上。西涼士兵猶豫了一下,把戰書趕緊拿回了軍營。
「黃保長,快去換好衣服,騎上馬,到城外準備迎戰吧?」
「啊?就我一個人?」
「放心,本都頭親自帶三百人,在城門口接應你。」陳初六回頭又喊道:「諸位,嚴密把守各處,以防他們不接戰書,直接殺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