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但是……」陳初六臉色一變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狐沖山的事情,本官可以幫你遮掩遮掩,但你瀆職,有負百姓,這遮掩不住。」
「大人的意思是?」
「辭官吧。」陳初六說完,閉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擺明了這是自己可以接受的條件,而且不容商量。
袁鄉和俞高宜眼神交換了許久,伴隨著一聲無奈的嘆息聲,這翁婿二人也放棄了講價,雖有不願,但這已經是比較好的結果了。俞高宜起身,也未道謝,斟滿兩杯酒,舉起其中一杯一飲而盡,沉默不語徑直走出去了。
陳初六拿起盒子中,清點了一下。這點錢在俞高宜眼裡,應該算是比較重的禮了,但肯定也只是讓他肉疼一下。人都走了,陳長水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桌子:「哎呀,這一筷子都沒動,少爺,談了什麼?」
「沒什麼,咱賺錢了。」陳初六瞅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也沒心情吃,這桌子菜讓酒樓的夥計們大飽一頓。
過了幾天,外頭沒什麼風聲,陳初六才放心下來。這筆錢如果被御史知道,定要參陳初六一個假公濟私。就算是放在官場潛規則之中,這筆錢依舊來得不地道。但這三十萬貫,都能用在河務整頓上,這比殺掉一個芝麻小知縣要值得多。
這一日陳初六在家裡起床,來到府衙打瞌睡,還沒擺好姿勢,高陽從外頭急急忙忙闖進來,在陳初六耳邊說了幾句話,頓時陳初六驚怒交加。
「人呢?快叫他進來!」
「別駕,別駕,求你救救袁老爺吧!」外頭跌跌撞撞進來一人,身上積著厚雪也沒來得及抖掉,他急道:「袁老爺剛遞交辭呈,離開縣衙的時候,被皇城司的人抓起來了。」
「制台知道此事了嗎?」
「還未來得及稟報。」那人哭喪著道:「制台老爺說了,他給了別駕……」
「住嘴!」陳大人大聲斥到,嚇得那人把話吞進了肚子裡,陳初六又道:「你先冷靜一下,本官答應幫忙,就一定會幫忙。皇城司是以什麼理由抓的人?」
「不知道,那些人只說是犯了死罪。」
「被抓的時候,你們提了本官?」
「有,額,沒有……」
「到底有還是沒有?!」
「別駕,提過別駕,也提過制台,都提過,可抓人的卻說,誰來幫忙也沒用。」那人低著頭說到。
「原來如此。」陳初六負著手在書房中走來走去,心說這錢真不好收,麻煩這就來了。他沒想到盧惟孝的那份名單,竟然細緻到了袁鄉。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陳初六既然應了這個買賣,就得做下去。要不然今後在官場上,只能聲名狼藉。可盧惟孝拿著執拗的老頭,該怎麼辦呢?
「你且在這裡等著。」陳初六吩咐道:「高陽,讓黑子套車,去找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