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初六一拱手,丁度忙是推著曹瑋往前走:「走走走,讓你看看本將新練出來的陣型,可敵十萬雄兵!」
「每次你都說可敵十萬雄兵,這雄是雄雌的雄,還是狗熊的熊?」
二人說笑著遠去,曾公亮又是土揖道:「狀元公的大名如雷貫耳,曾某也是仰望已久。呵呵呵,狀元公請進,飲一杯茶乎?」
「也好,也好,明仲不會怪陳某做了惡客吧?」
「哪裡哪裡,狀元公說笑了。」曾公亮見喊他表字,語氣親近了許多,問道:「但不知狀元公忽然前來打聽這火器,是有什麼指教?」
陳初六擺擺手,走到衙門裡面,卻見這裡沒什麼茶具,僅有個大茶壺,放著涼白開,走過去倒了一碗:「明仲,你也不要一口一個狀元公叫我了,草字知應。這水能喝嘛?」
「狀……知應果真是灑脫之人,一點也惺惺作態。曾某在這深山之中,也曾拜讀知應的大作,對於『中用』之道,深以為然,中用真乃治國之道也!」
「明仲在此,不就是為朝廷謀中用之物?依我看來,將來刀槍劍戟、弓馬弩矢,都不如這火器。千百年後,戰場之上,火器能定勝負。」
「知應當真以為如此?」曾公亮仿佛是遇見了知己,他感慨道:「但朝廷卻不知,他們寧可拿錢養那些賊配軍、寧可高價去買別人家的馬,卻不肯多用一些錢在這火器營上。」
「聲如雷鳴,驚如閃電,此等火器還是過於驚世駭俗,刀子太快了,還是不安全嘛。」
「知應說的是,唉,真是時運不濟啊。」
兩人重重地嘆了口氣,陳初六又道:「這次前來打擾,陳某也是想看看火器到底如何,在朝廷允許的範圍內,還請曾兄不吝賜教。」
「火器嘛,無非是幾種東西。」曾公亮掰著手指頭道:「硫磺、焰硝、砒黃、麻茹、十漆、巴豆、香油、松脂、蠟、小油、濃油、瀝青……這些東西,也不是太大的秘密,但具體配比,屬曾某不能相告。」
陳初六笑了笑表示無妨,前三樣大概還聽得懂,可到了後面這些,要麼不知道是什麼,要麼就覺得奇怪。巴豆、香油,這些有什麼用?
見他疑惑之狀,曾公亮笑道:「外頭的爆竹,所用的只有硫磺、焰硝、砒黃三物,後面的這些,是花了幾十年功夫才研製出來的,有許多前輩的汗水和……和性命在裡面。」
火藥研製,可不是什麼安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