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誰敢到處說天子不行不行的啊?
陳初六沉吟一下,問道:「孫學士,這個消息,可是太后有懿旨?還是別處傳來的?」
孫奭一拈鬚道:「太后倒是沒有明旨,可這個消息也並非是假,太后確有此意。」
馮元嘆氣道:「既然太后沒有明旨,我等就先等著,趙官家雖已成婚,但年紀尚小。如此年紀,氣血未定,當戒色才是。」
陳初六也是道:「卑不謀尊,疏不間親,這種事情怎麼說也是天子家事,我等為臣者,還是少干預為好。」
可孫奭卻搖頭道:「太后那邊怎麼交代?直接勸誡不行,那就旁敲側擊,旁敲側擊不成,就諷諫,只要后妃有孕,這事就算成了。」
「就怕催促緊了,趙官家今後落下個疾病,豈非我等之罪過?」陳初六忽然道,這一句話,倒是令在場之人,都是驚訝起來。大家都是男人,雖然對這種事情難以啟齒,但誰心裡都有底,這種事情催不得。
孫奭糾結了一番:「那,那就暫緩一些時日吧,本官看天子,這幾日也為此事煩惱著。知應,李學士,明日便是你們講授了,講章可備好了?」
李葳拱手遞出自己的講章,道:「下官已經備好,正要請諸位學士過目、把關。」
遞出去之後,李葳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是提醒陳初六,道:「給天子講學,我等寒窗苦讀治學完全不同。我等治學,是鑽研為臣之道,而給天子講學,則要傳授帝王之道。為臣之道,須謙卑謹慎,帝王之道,則講究光明正大。」
「我等治學,居於陋室,語言粗鄙也無妨。但給天子講學,卻是高坐廟堂,切忌用語俚俗,同樣切忌華而不實,務必方正溫潤,言之有事,能起匡正之用,傳授正法之功。」
夏竦開口道:「知應自幼與天子伴讀,這些事情,應當知道才是。」
李葳淡淡一笑,道:「原來如此,是李某多慮了,方才所言,不過是盡職而已,還請陳學士勿怪。」
「多謝李學士提點,在下領教了。」陳初六做出受教的樣子,臉色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樣子。
雖說這李葳說的話夾槍帶棒的,但卻是有道理,陳初六隻當自己學到了就是。只見孫奭、馮元二人,將手中的講章看了一遍,又提出幾點意見,李葳當場改完,再給大家都看了一遍之後,才定下講章。
接著,陳初六便也將自己準備的講章遞過去了,他是首次作這些,自然作得不好,改動的地方十分之多。陳初六將講章重擬了一份,也算定了下來,只等明日開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