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在偏殿,殿名武安,曹瑋叉著腰站在門口,表情冷漠,對張奢拱拱手,道:「下官有禮了……」
隨即轉身不看,走到陳初六面前,和顏悅色不少,道:「陳老弟,剛才說的事情,成了!只不過,人數略少一些,只有原說的三成。」
「也不錯了,若是戰場上布置得當,能起到四兩撥千斤之功效。」
「陳老弟,你以為這點人是訓練為騎兵好,還是做弓弩的好?」
「讓我說,騎兵、弓弩都不佳,這點人馬是一把匕首,不是一把斧子,出其不意,一招致命。如果將來有機會,我可以教你辦法……」
「何必將……」曹瑋抬頭一看,地方到了,無奈地走了進去。
見過太后,幾個人齊齊坐下,太后自然與陳初六敘了敘舊,口頭嘉獎一番,又分別給家裡的人,各自給了一些獎賞,特別是劉功啟、劉成啟二人,都給予官職、榮銜。
一盞茶喝過了,大家議起了西涼的事情,陳初六雖不願參與,但出出計謀還是可以的。
只見張奢開口道:「啟稟聖后,西涼使者尚在驛館,等候恩賜賑災糧秣,一日三催,其屬下更是放言,如果不允,西涼鐵騎將南下自取糧食!」
「哼!好個猖狂的西涼使者,他若南下,本將敢叫他分不清東西南北!」
太后臉色微微一沉:「且不論他們索要糧食,但有件事情你們要記住。西涼本是大宋土地,西涼王也是先帝冊封,替大宋守土西涼。西涼與大宋既非兩國,也非兩朝,而是朝廷與下屬藩王之間的關係。西涼過來的人,並非是什麼使者,而是進京面聖的臣子,是貢臣!」
張奢、曹瑋俱是感到失語,站起來道:「臣等知道了,西涼貢臣急催賑災糧餉,朝廷是否安撫?」
陳初六在一旁嘀咕,西涼王割據自立已有幾十年了,他對大遼也是稱臣,是否算大宋藩王,還不一定。不過,這等事情,向來是要死撐面子的。
陳初六想了想問道:「太后,不知西涼災情是否屬實?」
張奢替太后答到:「剛收到邊關奏報,西涼確實有旱災,旱災倒不是很嚴重,不過隨後又有蝗災,百姓損失較重。只不過這些都不足以造成大難。西涼王徵集役夫修築關隘、供養龐大的鐵騎,才是麻煩。此次譴貢臣入京索要糧食,恐怕就是為了這些人。」
陳初六微微點頭,曹卻是彬十分不滿,他嚷嚷道:「那個狗屁西涼王。明明是養不起軍隊,又不想給自己百姓加過重的賦稅,所以才到大宋索要。要我說來,憑什麼拿大宋百姓辛辛苦苦的賦稅,去給他籠絡人心?這糧食得拖著,堅決不能給!」
太后開口道:「安撫是要安撫的,西涼百姓,亦是大宋百姓,如若不撫,必失西涼民心。只不過西涼王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是大力撫之,恐養虎為患,成了資敵,利敵而不利我。」
張奢點點頭,回到:「聖后,既是如此,不如來一個『雷聲大,雨點小』,命人在邊關放出朝廷德音,就說朝廷給予西涼百姓百萬糧草,但實際上卻給一點陳糧。如此,可以做到緩敵之效,西涼王來不及向西涼百姓攤派賦稅,糧秣不足。等糧草一到,真相大白之際,西涼王為保糧草充沛,只能加征賦稅,激起百姓怨聲載道,而百姓則反怪西涼王私吞賑災糧秣!」
曹瑋聞言,冷哼一聲,立刻駁道:「西涼王苦苦經營的民心豈會放棄?他不會向百姓加征,只會率鐵騎南下掠奪。到時候,邊境必是狼煙起起。」
太后看向陳初六,只見他也是拱手道:「曹將軍所言甚是,西涼身後有西域,坐擁商路,財源滾滾,養兵不難。樞相此計,過於兇險,別是偷雞不成,反倒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