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子裡,陳初六又帶著盼兒、巧兒四處去逛了逛。按說十一月到來年五月這段日子,是海面比較平靜的時候,也是海貿最繁榮的時候。但泉州這邊,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沒有一艘船敢出去,也沒有一艘船能進來,偶爾有從北方來的官船,是現在最主要的來往。
大部分急於出海的客商,選擇將船上的貨物,搬回陸地,運到嶺南之後再由海路運出去。商人趨利,這樣走了之後,至少兩三年之內不會回來了,每走一個商人,對泉州海貿的傷害都是巨大的。
難怪那錢博延會如此心急,若是不想辦法拯救,滅了劉世光,到時候他錢家就只剩下一個管不了事的知州了。沒錢孝敬打點,等他一卸任,還能不能有下一個泉州知州,還說不定。
陳初六來到港口,這裡仍然有大量外邦人居住,看著那些黝黑高大,或是滿臉紅毛的外邦人,盼兒、巧兒算是嚇壞了。一左一右,緊緊地抱住手臂,鑽在陳初六的胳肢窩裡。
阿福、安東尼、陳長水一旁亦步亦趨跟著,陳初六問什麼,必有人回答。阿福對這海港的事情,如數家珍,安東尼雖然話說不利落,可這也好幾個月了,他對一些日常用語掌握得還算可以,能怪腔怪調地說上幾句。從話語中看,他對航行、操縱船隻、海戰頗有心得。
若是安東尼說話能再流利一些,讓他負責操練水師也可以。但這人終究是外人,不可輕信,叫他當個顧問倒是可以。
陳初六在心中反覆推敲,框定了平定海患的總方略。想來想去,朝廷要想求長治久安,仍要有一支從自己手裡打造出來的水師,可這戰船如何打造呢?這並非是動動嘴皮子,就能打造出來的。
打造出戰船,還只是開始。劉世光、琉球人的水師,繼承於亡國之前的軍隊,又經過幾十年的不斷沉澱積累,這才有在海上稱霸的能力。憑大宋的國力,若只是想打造幾艘戰船,三年之內造出百艘戰船還是可以的,但離水師還有萬里之遙。
忽然,陳初六的腳步一滯,看到停靠在港灣里的船,有一艘與眾不同。別的船隻,前後甲板都是平緩的,唯獨這一搜,是前後翹起來的,好像是元寶一般。
陳初六指著問道:「阿福、安東尼,這是什麼船?」
阿福笑道:「公子,這艘船是一種老船,現在棄之不用了。公子問這個,是想知道改造戰船的事情吧?」
「不錯。」
「上次給公子的三角帆戰船圖紙,公子可已經看懂了?」
陳初六點頭道:「看懂一些,不過你能否在這港口之中,找出來一艘船,相似一點的。」
「這事不難,公子請跟我來。」
陳初六便跟著阿福四處去了解了不同類型的船隻,他發現華夏和外邦人竟然相互看不起對付的船隻,也沒人想過要去融合。阿福將利弊長短,和陳初六說了一下,但陳初六也聽不太懂,只是初步了解而已。
阿福回到:「上次給公子的圖紙,相信公子是能看懂的,阿福只是神的侍者,不算是專業的造船工匠,涉獵不深。但其中奧妙之處,已經都在圖紙之上了,沒有絲毫隱瞞。華夏能工巧匠如此多,一定能看懂那簡單的圖紙的!」
陳初六覺得阿福話裡有話,並未答應,阿福拱手道:「公子,阿福有一件事情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