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之名,果然是有效。蔡齊知道自己敗了,在這裡只剩下丟臉而已,混混沌沌,頹廢著走了出去。
眾人議論紛紛,看向陳初六,不由覺得此人頗有些得理不饒人。已經都讓人家顏面掃地了,為何還要以御史言官相逼。
右文殿除了學士、修撰、編修等人,還有待制,權責典守文物,算是管理層。此外還有諸多吏員、差役,這些人是右文殿中干雜活的,不入士大夫之列,見陳初六須行重禮。
吏員是處於百姓和官員之間的一種人,百姓見吏員不跪。水滸傳中有一句:「一日為吏,終身為吏,全無出頭之日,認命去吧!」
若無背景和舉薦,吏員無法升任為官員。 宋三百年間,僅有少數的幾例能入流當官,而且還被歧視,這其實也是導致大宋基層腐敗的重要原因。
反正升不了官,不如發一筆大財。認命就認命,我使勁壓榨老百姓,把拳頭揮向更弱小的人身上!
這些吏員,一一見過了陳初六,便又來到工作的大廳。此處擺著好些桌子,桌上擺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這絕不是糊弄人的,而是平時便是如此。
書桌旁邊,乃是一排排的書架,上面有常用的典籍。其中最重要的,還是已經成了定製的模板。
看了一圈辦公環境,陳初六笑著,這不就是後世所說的扁平化辦公?說白了,辦公室小,不能分到每人一間。
不過,這些人到底是文人。牆上掛著字畫,門前種著蘭花。打門口進來,就能聞到很濃的油墨味道。
說話間,外頭來了一吏員,對著在場穿綠袍的人作揖道:「敢為諸位大人,哪一位是陳大人?」
「你說哪一個陳大人?」
「哦,新科狀元陳大人。」
陳初六走出來了,咦了一聲道:「你有什麼事兒?」
那吏員再次拱拱手:「小的是集英殿的跑堂,奉洪學士之命,前來請陳大人喝一杯茶。」
「哦?」右文殿內的人都是站了過來:「你們集英殿的人什麼意思?你們憑什麼對我們的人呼來喝去?」
那吏員竟然不懼:「這位大人,你若是有火,可以找洪學士發去。小的是個跑腿的,什麼都不懂。您瞧,話已經傳到了,小的先告退了!」
「你……」右文殿修撰朱台符冷哼一聲道:「他們集英殿太放肆了!」
看著吏員走了,陳初六問道:「這集英殿與右文殿之間還有什麼故事?在下不知,還請朱大人不吝賜教。」
朱台符嘆了口氣,未說話,薛度開口道:「我曾與你說過,我們右文殿本與集英殿是一體的,後來拆分為二,我們卻低一等。低一等不要緊,可其餘名利地方便處處不如人了。」
「是啊,咱們盧學士是侍御史,不善爭名奪利。」
眾人一說,看向了陳初六:「陳兄,集英殿洪學士倒是德高望重,他叫你去不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