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一個說!」王益冷眼回到,又看著李拐子道:「你先來說。」
「草草草……」
「嗯?你敢辱罵朝廷命官?!」
「不不不不是……草草草……」
「你還罵?!」
「草草草民不敢,草民知知知……罪……」
「算了算了,你別說了。」王益無奈地搖搖頭,轉向陳初六道:「看你模樣,乃是讀書人,為何不在家裡好好讀書?」
「某想出來長長見識。」陳初六回到。
某?自稱為某?哼,你個小子倒是大膽,敢和通判論平輩稱呼。你不是讀書人嗎,王通判是進士呢,你該自稱晚生,不過看你這模樣,自稱晚侍生都不嫌多。但某畢竟也謙稱,別人不敢說什麼。
陳初六想的是什麼呢?是自己的賢良方正牌子,賢良方正什麼意思?那就是才能、德行一等一的仕人。除了不能當官,其他都和進士一個待遇。有了這道牌子,面對地方官,那就是平起平坐的存在。這個通判,頂天也是進士吧,陳初六用不著對他點頭哈腰。
還自稱晚生?啊呸……
「長見識?」王益壓住了心中怒火,穩定:「你家住何方,令尊是什麼人?」
「家住臨川,家父陳守仁。」陳初六老老實實答道。
王益仔細思索了片刻,完全沒有在記憶中聽說過這個名字,心中更是有些看不起了。既然不是當官的,還這麼富奢,定是那奸詐的商販。便冷冷道:「哼,汝為書生,桀驁不馴,不知謙恭,不懂禮數,還滋擾地方事物。待某將你關押,稟報學提,再將你流配別州!」
「哼,王通判,恐怕你關我不得,流我不得。」陳初六也是冷冷回到,反正賢良方正在身,地方官府拘不得,打不得,你奈我何。
「哦?」王益怒極反笑:「你不要以為,家中頗有些錢財,便可無視本官,無視王法。告訴你,本官從不怕你們,也從不接受別人求情。」
「王法?哈哈哈,你還知道王法,為什麼連這種情況都看不明白。」陳初六斥責道:「這李拐子,腿有殘疾,卻連年服苦役,你這王法怎麼不知道保護百姓?那典史搜刮民脂民膏,致使地方百姓水深火熱,你這王法,怎麼不懲處那個惡人?你這王法,就是一個狗屁!」
「大膽!」王益拍案而起道:「來人,給我掌嘴!」
封建官僚嘛,清廉正直是一回事,可大多都有一個通病,那就是好面子,特別是這種科舉當官的文人。
「我看誰敢?」陳初六喝到:「我乃大中祥符五年舉人,還有朝廷敕贊的賢良方正在身,你們敢打我,那就是陷害同僚,殘害士紳!」
「舉人?賢良方正?你以為老爺是瞎子嗎?」典史在一邊指揮道:「別愣著了,上去抽他!」
可這個時候,王益愣了。
大中祥符五年舉人,可能他不在意,可這個賢良方正,他卻知道,因為這邸報送來過的。江西南路,今年的賢良方正,剛好是……是他長輩……
而且,眼前這個書生,年輕人,剛好符合他那個「長輩」的一切特徵。
時下,王益心中往外冒的怒火頓時消散了,差點悶出了內傷。
冷靜下來,還覺得有些後怕,再冷靜一想,便知道了是誰對誰錯。趕忙伸手攔住,喊道:「來人,把這個典史押入大牢,聽候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