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危蹙了蹙眉。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但也僅僅是直覺,無法形容,含糊道:「我感覺這裡認識你。」
好像一旦移開視線,那些田野上的人就會停下手裡的動作,僵硬地看過來。不過他看向田壟,水牛依然在犁地。
幾個小紙片已經先從門縫裡鑽了出去。似乎發現了什麼,邵挽喊:「這裡還有間屋!」
聞言,郁危暫時止住了思緒,從窗邊往下一跳,往偏房走去,隨即一愣——
這間屋裡擺著兩個棺材。
邵挽躲在角落裡,小聲顫抖著問:「這裡的人不會晚上睡在棺材裡吧?」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郁危走上前去,用靈力推了一下棺材蓋,將棺材敞開了一個縫隙。孟白好奇地望過去,然而下一秒,從棺材裡面傳出一生尖銳的怪叫,一道黑影倏地躥了出來,猛地撞翻了陸玄一,緊接著把孟白撲倒在地,尖尖的牙齒眼看就要把小紙人咬出兩排窟窿。
後者嚇得心臟差點從嗓子裡嚎出來:「嗚嗚嗚——!!!」
不等他嚎完,一陣風嘩地掃過他臉頰,籠著淺淡的香味,孟白睜大眼,只見淺色紗裙裙擺搖曳,揚起又落下,隨後冷冷罩在他臉上,眼前登時一片黑暗。黑眼睛小布偶一腳踩著小紙片子,抬起腿,另一腳毫不留情、重重踩在了「怪物」頭上,把它死死鑿進了地里。
「怪物」抽搐兩下,不動了。穿著裙子打完架的棉花小人收回腿,涼涼道:「老鼠。」
孟白:「……」
郁危跳上棺材蓋,把縫隙又掀開了一點,隨即抬眼望向棺材內部,神情微微一變。
只見這個棺材裡面,四面八方,密不透風,畫滿了鮮紅的符文。
他不認識這些符文,可以說是從未見過,剛想開口詢問身邊的人,卻發現明如晦並沒有過來,也沒有湊近。連邵挽都大著膽子上前了,他仍只是不遠不近地站在地上看著,察覺郁危在看他後,微笑了一下,問:「怎麼了?」
郁危道:「我不認識這些符文。」
明如晦嗯了聲,說:「是長生符。」
郁危又蹙了下眉,想說你都沒有看到它的樣子,卻聽見邵挽詫異道:「這個不是……那時候句容貼在床骨上的符文嗎?」
——倒心字,少點,下方多筆,如同被無數雙手捧著。
邵挽一個激靈,那些恐怖的回憶又回來了:「真的是那個!那真的是長生村裡面的東西!」
陸玄一忽然也嗚嗚了兩聲,指著棺材裡的一樣東西,是一個木牌。
郁危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沒有立刻看,反而從棺材上面跳了下去,嗒嗒嗒走到銀髮小布偶身邊:「你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