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許岸坐到「悶」的大堂時,倒的確有種被姚於菲賣了個感覺。
淮城本就不大,前些年借著旅遊業的東風,開了不少所謂的民謠酒吧,一到晚上總有人捧著吉他,唱著傷春悲秋的情歌。
姚於菲高中的時候就對這些燈紅酒綠的店有興趣,拉著許岸就往裡沖,總被她以「未成年」為由給攔了下來。
現如今,她看著這大門緊鎖,頗有幾分年代感的,半大不大的酒吧,頭皮嗡嗡,總覺得不是什麼有趣的地方。
門口招牌的營業時間寫著:晚八點至早六點。
典型的後半夜出動。
這六點不到的時間,難怪人家不開門。
姚於菲卻橫,打了個電話,話語囂張,「給姑奶奶開門。」
她今天明顯有備而來,白色的緊身T恤外面套了件短小的黃色吊帶,牛仔短褲把一條長腿襯得筆挺修長。
蒼蠅腿的睫毛明顯有了進步,換成了扇子似的假睫毛,眼睛一張一合,像是兩個黑色的屏風,把一雙漂亮的眼睛蓋得嚴嚴實實的。
許岸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白T長褲,黑白相間的板鞋,手裡還拎著文具袋。
跟這裡格格不入。
緊接著就聽到裡面噼里啪啦的聲音起,鎖子彈開,一頭黃色的腦袋就猛地扎了出來,「姑奶奶您來了,哎呦,稀客,這不是咱們許大美女,快來快來。」
人往裡迎著,許岸想了半天,才終於把他和高中時那個瘦瘦小小的,總愛坐在最後一排摳鼻屎的男生聯繫起來。
「吳宗庸?」
「嘿,咱們就說,不愧是學霸,腦子就是好用,就是我,嘿嘿,快進。」
酒吧不大,沒有開燈,大堂昏暗,只靠著吧檯的一盞壁燈照著光。
看起來有些年歲的樣子。
正中橫豎放了四排站位,一旁放了兩排卡座。
姚於菲蹭了蹭許岸的肩膀,「老吳去年不是沒考上嘛,盤了這麼個店,生意還行,他手藝好,這店主要靠著他的招牌面。」
「一會兒謝轍過來。」
許岸一愣,微微皺眉,「你叫他來幹嘛?」
「不是我叫的,你回一中考試的消息在班級群里傳遍了,不對啊,你不是在群里嘛,大家嚷著給你賀賀,說聚在這裡,看你沒拒絕,都以為你答應了。」
許岸一聽,頭都大了。
這是哪門子的邏輯,那個每天99+消息的班級群,早就被她屏蔽,再沒點開過一次。
現下長嘆了口氣,問了句,「還有誰?」
「挺多的,謝轍不是班長嘛,他一開口,咱們班來了大半。」
許岸的頭越發大了起來,環顧了一圈四周,開始考慮如何溜得神不知鬼不覺。
可人尚未找好理由,就聽到門外嘰嘰喳喳的聲音,吳宗庸興沖沖的跑去開門,推門而入的可不就是以前班裡的同學。
零零總總,足足十五個人。
許岸高中時人緣好。
雖是冷清的性子,但大多數時候柔和,從未與人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