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岸這才回了神。
呼吸間是鶯歌綠奇楠香和海腥味混合的,讓人覺得像是自由的味道。
不是精緻的, 被打點妥當的成熟沙灘,這片海更像是無人發掘的海岸,沙土粗糲,黑色礁石與白色海浪交互,彼此拍打。
太陽升到半空,把海面映照的明亮。
潮水漲起,白色的浪花撲卷而來。
是時澹日過朝哺,海雲如墨浪翻雪。
許岸沒忍住,向前小跑了幾步,尋了塊高而穩的黑礁石,爬了上去。
空寂無人,只有海浪拍打的聲音和海鷗的嘶鳴。
她站定著,許久許久沒有回身。
李黎說得對,她太緊繃了。
在煙齋的每一秒她都在拼盡全力的努力。
甚至中間姚於菲在知道她人在北青後,試圖約過她數次,全都被她拒絕。
她的人生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失敗。
而這一刻,海天之間,浪花席捲,她渺小的就像隨時會被潮汐推到沙面再被海浪帶走的河蟹。
不值一提。
廓然混茫際,望見天地根。
這一刻沒有悲傷難過,沒有憤恨不甘。
只是有些委屈,有些辛苦,有些累。
她知道陸臨意沒有跟上,才縱容著淚水落下。
她很久沒有因為這些事情而哭過了。
十六歲那年父母離世好像突然榨乾了她,所以往後的人生中,學會了自己咬牙熬。
可也不過只有十九歲。
她從父疼母愛被放在掌心裡呵護,被老師表揚,被視為驕傲的許岸到後來被欺辱、被拋棄、被謾罵,也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溫水煮蛙尚且能挨,疾如旋踵卻難以度日。
許是因為現在有人護著,那幾年發生的事情被翻出,就越發覺得委屈。
許岸當真就蹲在這顆礁石上,哭了許久。
瘦小的一個人盤成一團,就那樣靜靜地,默默的蹲在礁石上。
回去時,眼眸和鼻頭都紅的像個小丑。
陸臨意卻是什麼都沒有說,牽著她的手,「走吧。」
許岸的聲音還帶著哭過後的哽咽,「去哪裡?」
「補覺。」
陸臨意說完,許岸才注意到,現在不過五點一刻。
他們抵達時,還不足四點。
剛剛大哭耗盡了殘缺不全的精力,是真的需要睡一覺。
於是乖乖上了車,暫時沒有睡意,趴在窗邊向外看去,車子從遠郊毗鄰鄉村的地方緩緩駛入繁華地帶,進了市區,許岸才意識到他們竟足足開了七個小時的車,從北青到了彎島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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