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中央,如眾星捧月。即使面對這麼多略顯聒噪刺耳的寒暄恭維聲,面上依舊帶著淡淡笑意,來敬酒的人很多,基本上每個家族都是輪流著前來的,大家都很識趣,同樣也有來自世家骨子里的高傲自尊,不會太過地度低做小,這樣也會讓樊家瞧不起,所以大多只是過來打聲招呼,少數是帶著目的的。
「大家不用這麼客氣,自便就好。」樊九瀟手握著酒杯,象徵性地跟眾人舉了舉,語氣溫和。
一些人見狀紛紛也配合的舉起酒杯飲下酒,等問候完便依次有序離開。而剩下幾個熟人則坐在沙發上,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未曾挪動。
樊九瀟也不介意,只是往瞿蕤琛的方向看了一眼,注意到了一些些微的細節。
最後,也不知誰出聲提了一句,「鍾家的人來了。」
「好久不見啊樊家小子,這次你親自來金池,也是稀客啊。」鍾白莘舉著酒杯走近,調笑了一句。
她這話也不是沒出入,前幾年甚至更早的時候,樊九瀟本人幾乎比樊老爺子還要難見,也就是從去年正式出席其他宴會場合後,才開始來參加了金池。往年參加的都是樊家其他族人。
樊九瀟笑笑,「鍾總在我這也是稀客,以往都是從老爺子口中聽到您大名。」
「哈哈哈,老爺子都說我什麼?」 鍾白莘頗為豪爽地朝他舉杯示意,朗聲笑道。
待二人同時抿下一口紅酒,這才聽樊九瀟出聲,聲音潤而雅,「自然是夸您巾幗不讓鬚眉。」
「是麼,不得不說,老爺子還真是有眼光。」鍾白莘樂了,跟聰明人說話總是能讓人心情愉悅的。只是在旁人眼裡,看起來卻不是那麼回事,只覺得這人說話冒昧的很。
在鍾啟明就快按耐不住提醒她別太過時,她卻立馬正經了些,拉過身旁的弟弟,推到了樊九瀟跟前去。
「這是我家排行最小的弟弟,鍾白鶴。剛回國還不成器,你要是有空,多指點他一下,他跟你小子一樣,也喜歡佛中學問,你們或許有共同語言呢。」
鍾白鶴被這麼一拉,身形略踉蹌了一下。待抬眸跟樊九瀟清冷幽寂的瞳孔對上,他才僵直了身體,眼底有一瞬的恍惚沒過。
「鍾總的弟弟好像有些緊張。」樊九瀟的視線從鍾白鶴身上移開,看向他身後打扮的精緻明艷的中年女人和煦道。
「也是,這孩子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難免拘謹,讓你見笑了。」她笑著,便象徵性地拉了鍾白鶴胳膊一下。
鍾白鶴接收到動作,自然回過神來,從容回了句,「我剛回國不太適應與人交際,讓九少見笑了。」說著,他便舉杯致歉地飲下一口酒。
喉間濃烈的酒意散開,沁入他的整個感官。好久不曾喝過這麼烈的紅酒了,鍾白鶴有些不適地微皺了一下眉,隨後躬身又退回鍾白莘身後。
動作之間,餘光瞟到一張熟悉面孔,他低垂的眼神不禁一滯。在那人的視線快轉移過來時,率先挪了開,隱去了怪異舉動。
「那如此,我們就不打擾了。」鍾白莘微笑,等鍾啟明跟樊九瀟也碰過杯,這才出聲告辭。
「請便。」樊九瀟點頭,笑意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