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廣義用力抓著桌角時,指節都泛著蒼白。
他是怕蕭厭趕盡殺絕留了些後手,但那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真得不想動用。
一旦用了,就再也沒有回頭路……
……
「梁廣義他是瘋了不成?他把世家當皇帝的錢袋子,任他予取予求?!」
石家的酒樓之中,從梁家憤憤離開的那幾人聚在一起。
整個二樓都已經被人清空,下面的人送了酒水點心退下後,就有人嚴密守在外面,所以他們說起話來絲毫不怕被人聽到。
「我看他不是瘋了,是老的怕死了!」
閔家的人拿著酒水一飲而盡,然後將手裡的杯子重重落在桌上:
「當初蕭厭還是個太監的時候,就該不計代價將他趕盡殺絕,只要人死了又哪還有後面那麼多事情,可是他每次都說要顧全大局,說要等一等,跟陸崇遠那個沒用的老東西一樣瞻前顧後總想著事事周全,結果呢?」
「陸崇遠活活把陸家給等死了,我們幾家也落到這般田地!」
旁邊另外一人也是怒火中燒:「你說這些馬後炮有什麼用?」
雖然他討厭梁廣義一退再退,可當初的事情能怪得了誰?陸崇遠他們是不想殺蕭厭嗎,他們這些人誰沒跟著下手,特別是漕糧的案子出了之後,他們幾家豢養的死士就差傾巢而出了。
可蕭厭那廝卻跟弄不死的臭蟲一樣,每次都能逃出生天。
閔家那人瞪他一眼:「好,就算是馬後炮,我們當初沒弄死蕭厭,可後來的事情難道不是他們一退再退?」
「當初賀家的事情剛鬧出來時,為著崔家就一退再退,廢了一個崔林,毀了一個陸家,我們幾家更是被扒皮抽骨賠進去過半身家,當時我就說過蕭厭狼子野心,恐怕不會知足,跟梁廣義說想辦法暗中弄死他。」
「可他不答應,非說什麼賀家舊事在前不能動他,說什麼人言可畏不能落人話柄,那個時候蕭厭不就是個賀家遺孤,死了又能如何?當年謝天昭跟賀擎死的時候外面鬧的多厲害,可見了血,死些人,再大的事情都能閉嘴。」
「他非得等等等,結果活生生等到蕭厭奪位!」
屋中其他人臉色都是不怎麼好,被提起的崔家那位小崔大人更是恨不得將自己縮到陰影里。
他年歲最小,又是崔家旁支的人,當初崔林父子「病」死之後,崔家主支一脈在朝堂上就沒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