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臉皮子薄,再笑該真惱了。
「過來吧,正巧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棠寧悄悄抬頭,見蕭厭神色正經,一旁滄浪二人也是沒什麼異常,她才挪著腳遲疑道:「問我什麼?」
蕭厭見她走到台階邊緣,腳就像黏著地上,絲毫不肯再挪半分,他半點不急,也沒逼著她,只是說道:「跟陸家的人有關。」看了縉雲一眼,他道:「把陸皇后的事跟女郎說說。」
「是。」
縉雲如今瞧著眼前小女娘,已將她當成未來主母,雖不知她知道督主多少事情,可卻不妨礙他神色恭敬。
「先前督主和女郎猜測宮中有人與鋮王私情,謀害與鋮王定親之人,且與謝寅身世有關,桓王妃那裡盯梢多日,基本已經可以排除她跟鋮王往來的嫌疑,唯有陸皇后。」
「她身上嫌疑極重,可是因為身份無法輕易試探,後來督主借鋮王入獄之事想要激她自亂陣腳,誰知她依舊不為所動。」
「那後來呢?」棠寧問。
「後來就有了那夜的刑訊。」
縉雲將鋮王被捕之後,蕭厭審訊的事情娓娓道來,包括鋮王咬死不肯吐露與他私情之人,後來被蕭厭詐出了破綻,又在蕭厭刻意引導之下,將與他苟且之人嫁禍給陸家其他人的事情說了一遍。
蕭厭伸手支著額邊一側:「我今日特地去了一趟鳳禧宮,將鋮王招供的事告訴了皇后……」
棠寧歪著頭想了想:「阿兄是想探她底細,她如果不為所動,或是直接將此事告訴陸家,就代表她跟鋮王之事的確無關,是我們找錯了方向,她可以拿此事跟陸崇遠表功,緩和跟陸家關係,保住她身後氏族。」
「可是她如果隱瞞了陸家,甚至順水推舟想辦法將此事坐實,在陸家找一個替死鬼替她攬下所有事情,保她和四皇子抽身,那就等於是坐實了我們之前所有的猜測。」
跟鋮王苟且的是陸皇后,害了姨母多年的,也是陸皇后。
見小姑娘只瞬間就想到了關鍵,蕭厭眼底划過抹讚賞,曾經只會鸚鵡學舌般跟在他身後唯唯諾諾的小姑娘,如今已經蛻變的靈敏聰慧,越發讓人捨不得放手。
蕭厭「嗯」了聲:「我出宮之後,陸皇后就派了貼身心腹去了陸家,待了近三刻鐘才出來,但是她走後陸家那邊沒有異常舉動,陸家上下所有女眷都未曾遭人責問。」
棠寧臉色一冷:「她找好了替死鬼?」
蕭厭揚唇:「你猜是誰?」
棠寧將陸家上上下下所有女眷都想了一遍,排除掉身份不合適的,還有沒資格攬下鋮王這罪過的,加之既能替陸皇后去死,又不能當真激怒陸家,讓他們不顧一切跟陸皇后撕破臉皮的……
棠寧睜大眼:「陸大夫人?」
蕭厭陡然低笑,一旁滄浪露出抹驚嘆:「女郎居然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