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有沒有跟你說過,讓你別摻和那宋棠寧跟陸家的事情,你跟她私下往來也就罷了,我不曾攔著你,可是竟還將你爹和幾個兄長也拖進這灘渾水裡。」
她越說越氣,語氣也跟著重了起來:「錢綺月,你這次太胡鬧了!」
錢綺月捂著耳朵看著動了氣的錢夫人,跪在蒲團上垂著腦袋:「我知道錯了…」
她是氣陸執年幹的事情,想要父親替她出頭,可是後來陸家的事鬧出來後她就已經後怕了。
錢綺月扯了扯錢夫人的裙擺:「我只是想要保護棠寧,也想給陸執年一個教訓,我當時也沒有想的那麼周全。」
她聲音訥訥:「我只想著我若不說的嚴重些,父親不會去找陸家晦氣,那蕭督主未必肯替棠寧做到那一步,她沒有親長護著,萬一沒人替她出頭,她就白被陸執年欺負了。」
「你與那宋棠寧就這般交好?」錢夫人不解:「你跟她熟悉起來還沒多久吧?」
錢綺月低聲道:「她是小妹妹。」
錢夫人愣了下,見小女兒眼圈紅紅的,片刻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小妹妹是誰:「你是說她是當年那個在京中護著你與人打架的小姑娘?你先前從嶺南回來找的人也是她?」
錢綺月「嗯」了聲。
錢夫人有些驚愕,小女兒出生時臀骨有異,因一隻腳不能受力,小時候走路有些跛腳,那時候錢寶坤還官職低微,錢綺月也因身有異常被京中的孩子欺負,是個小姑娘救了她,也很長一段時間帶著錢綺月在京中「瘋玩」,讓一直都極為自卑的小女兒重展笑顏。
錢綺月被送回嶺南族中治病時,錢夫人就陪伴在旁,她親眼看著女兒被打斷了骨頭重新續接,疼的整宿整宿大哭,卻心心念念想要回京去找她的小妹妹,後來她養了好幾年終於能夠如常走路,滿心歡喜回了京城,卻逐漸不再提及。
錢夫人只以為是少年心性,或是那小姑娘早就不在京城,問過幾次被錢綺月岔開了話題後,就沒再詢問過,可她沒想到自家小女兒口中的那個小妹妹,居然是宋棠寧。
「可是她……」
「她不記得我了。」錢綺月氣呼呼地鼓著臉:「明明她還跟我約好,說等我腿好了回京後帶我去騎馬,去摘太傅家的柿子樹,她還說要帶我去她阿娘跟她的秘密基地呢,可她把我給忘了!」
她好幾次都故意湊到宋棠寧跟前,還藉機跟她提起往事,可她卻總是滿臉茫然,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錢夫人皺眉,錢綺月跟宋棠寧年紀相仿,當年錢綺月被接回老宅治腿時已經快六歲,剛回去那一年京中的小妹妹還時不時地寄些東西給她,雖然那都是些小孩子玩鬧的物件,連附帶信件也大多都是她們看不懂的潦草筆畫,可那些東西卻陪著錢綺月渡過最初斷骨重續的那一年,是第二年書信才突然斷了。
也就是說,錢綺月跟宋棠寧是七歲左右才沒了聯繫,這般大的孩子照理說不該什麼都不記得。
錢夫人心中有些疑惑,卻沒深想,只以為宋棠寧記事較晚,她看著自家閨女:「所以你先前在宮裡跟人動手,也是因為她?」
「誰叫她們嘴巴髒……」
「還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