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急存亡之際,鎮國公之子顧景淮主動請纓,帶領一萬精兵出塞支援,不僅及時救難守城成功,更是一舉收復了兩座城池,將來犯者打回老巢,這才班師回朝。
姜初妤點點頭,這樣的人物確實值得百姓夾道歡迎。
不過,她抬了抬眼睫:「你說那位將軍叫何名字?」
話音剛落,她聽見浩蕩的馬蹄聲由遠及近,愈發清晰,連忙掀開車簾探出頭去,見一隊騎兵隊列森然,以虎狼之勢湧入視野之中。
姜初妤顧不上旁的,睜大雙眼,只想看清為首人的樣貌。
只見端坐在黑色駿馬之上的少年將軍已脫了頭盔,金冠束髮,身披精鐵玄甲,束腰上一枚銀鉤閃著白光,單手持著的長槍槍頭上雕著的虎頭威武凜然。
隔得太遠,她看不清他的臉,但見風中翻滾著的旌旗上赫然一個顧字。
姜初妤一顆沉寂已久的心劇烈地跳動起來,忽然生出期待,盼他側臉向她望來。
可惜眾星捧月的少年郎淡然的目光擦過人群,終究落不到她身上。
城門哐當一聲重重落下,要等候兵隊入軍營後再開。
「這麼多年顧家淨出謀臣了,終於出了位驍勇善戰的將軍,有他太祖爺的血脈!」
「沒想到竟生得如此俊朗!我聽說他這裡有顆眼下痣,這種男人多薄情吶。」
議論聲不絕於耳,姜初妤明眸中漾開一絲笑意。這都是哪裡來的謠言?他才沒有什麼眼下痣。
坐得久了,她下了馬車,在周圍踱步活動腿腳,忽然聽到有人說——
「不知道定遠侯以後會娶哪家的小娘子為妻。」
「哎,我記得他是有婚約的來著?」
姜初妤聞聲身子一頓,腳尖都繃緊了,幾乎不敢落地。
她屏息凝神,卻聽另一人嗤嗤一笑——
「你說的是跟姜家那個?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怎麼可能成!」
高厚的城牆如磐石般立了百年,城門外環繞著的護城河水流淙淙,正午的日光穿過樹梢,在白石勾欄上投下斑駁的樹影,遠遠看上去,似一幅工筆畫。
這幅畫中,景是靜的,人卻是躁動的,唯有一著鵝黃長裙的姑娘顧影自憐,呆楞了片刻,重又鑽回馬車中了。
而那響如擂鼓的馬蹄聲也漸漸遠去漸遠,怎麼聽也聽不真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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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時辰後,皇城根下,舟車疲憊的主僕二人終於等到宮門為她們打開。
一個面容清秀的宦官笑著接引她們進來,微躬著身子在前頭引路:
「婉妃娘娘早做了準備,皇上也許了,姑娘安心在咱們倚蘭殿住下就行。」
「是我給阿姐添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