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練定定望著底下的場景,眼底倒映著如晚霞一般美麗的朱紅。
離開小縣城時,祝荷聽到了爆炸性的訊息,慈雲寺的渡慈大法師坐化,圓寂大師回寺親自主持了渡慈的葬禮。
此消息傳到小縣城花了一個半月的功夫,也就是說渡慈在二月就坐化了。
坐化?
渡慈他竟然死了?他還那麼年輕,怎會突然就死了?
祝荷震驚無比,生生愣住了,忽而想起渡慈對她說過的話,所以這便是他下山的懲罰嗎?懲罰竟是死亡。
這著實叫人難以置信了。
祝荷心情莫名有點兒複雜,說不清什麼感覺,或許只是感慨與惋惜吧,再加一點兒難受,畢竟她曾經和渡慈有過一段虛假的情緣。
他突然死了,祝荷有些難以接受。
他真的死了?為什麼會死?是因為違背戒律下山了,又或者是其他原因?祝荷不得而知。
祝荷仰頭,目視祝練。
「怎麼了?」祝練道。
「他死了。」
祝練勾笑,毫無感情道:「然後呢?死了最好。」
「他是你哥哥。」
「那又如何?」
祝荷收回視線低頭,問了也是白問,祝蓮與祝練兩個兄弟之間的關係絕非正常兄弟關係像祝練這樣一個變態,對哥哥的死毫無反應委實太正常了,他若是傷心,那才叫見了鬼。
冷不丁間,耳邊響起祝練的聲音:「怎麼,祝姑娘,你很傷心嗎?」
「啊?」祝荷沒聽清。
祝練眯了眯眼:「你為祝練的死感到傷心嗎?」
目及祝練危險的神情,祝荷道:「沒有,只是很震驚。」
「還有呢?」祝練歪頭問。
「沒了。」祝荷反問,「你覺著還有什麼?」
祝練道:「祝姑娘,好歹你和祝練一起度過了那麼久的時間,你就不能難過嗎?」
「我與他只是因為你的任務而已,我早就不記得了。」祝荷滴水不漏道。
祝練眨了下眼睛:「我才發現祝姑娘好生無情。」
祝荷:「無情怎麼了?」
「不怎麼,我很喜歡。」祝練忍不住俯首,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睡醒的白蛇從他袖管里鑽出來,爬上祝荷的小臂。
「嘶嘶——」
注視白蛇毫不掩飾的喜愛,祝練失笑不已。
「祝姑娘,小白在說喜歡你。」
祝荷掃眼纏繞住她手腕的白蛇,她選擇忍,前幾天冬眠的白蛇醒了,一醒來先是和主人打個招呼,接著就一直黏著祝荷。
祝荷忍耐著滑膩調皮的白蛇,忍著忍著就習以為常,由從前的討厭變成被迫接受了。
「若是祝蓮知道姑娘將他忘了,不知該氣成什麼樣?」似乎想到有趣的畫面,祝練情不自禁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