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舉止表達一個意思:要渡慈牽她的手。
渡慈靜立,眉心一點紅在冰天雪地中尤為突出,格格不入,它似乎在閃爍,仿佛是縹緲聖潔的天地中留存的一縷猩紅惡意。
佛陀墮落。
渡慈袖下五指微不可察地動了動,低目打量祝荷的那隻手,脖頸處的皮膚撕扯,越來越緊,勒得他喉頭生疼。
長久的對峙後,在祝荷失望時,他忍耐地抬手,牽住了祝荷的手。
祝荷回握,感受到渡慈掌心的熾熱,猶如火中炙烤的熱鐵,熱浪滾滾,火噼里啪啦作響,鐵紅成了火,與烈焰融為一體,熱鐵無聲呻吟,散發處焦灼的味道。
渡慈牽住祝荷的手穿行在小梅林中,周圍梅花朵朵盛開,風帶著它們舞動搖曳,宛若在歡慶什麼,美麗絕倫。
想起什麼,渡慈抬眸,臉頰漾著淡淡的笑意,艷麗逼人。
前方的小石塔群中,薛韞山隱在其中,牙關打顫,呼吸不暢,將林中二人親密姿態盡收眼底。
從祝荷抱住渡慈開始,薛韞山就已然藏在這裡。
祝荷遲遲不歸,薛韞山到底忍不住,就去找人,結果在小佛塔中沒看到人,正當他毫無頭緒時,意外發覺雪地里的腳印,遂跟上來,見到了此情此景。
二人對話他只聽清了一句話:「我不開心,才不要和你一起回去。」
是怒話,亦是只有對親昵之人方會吐出的言語。
兄妹之間會如此親密嗎?更遑論二人之間天差地別的身份。
他們......
美好幸福的未來碎得稀巴爛。
過去臆想的事重新竄出來,並突然成真了,薛韞山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自重逢後,祝荷從未對他熱情主動過,有且那一回,回過神發現她是在套他話,逗他玩,顯然無法與現在相提並論。
真相呼之欲出。
他欲去質問,可他不敢。
他以什麼身份去?哪什麼質問?保不准問了,反過來會被祝荷厭惡。
他好不容易和祝荷重逢,地位搖搖欲墜,朝不保夕,才不要被她討厭。
薛韞山憤怒妒忌,又迫使自己冷靜,他沒有那麼衝動了,沒有那麼勇敢了,只會縮在角落掉珍珠。
可是心裡著實氣不過,也壓不住那股子妒忌心。
薛韞山的大眼睛通紅,要冒酸水了,死死捂住自己的腦袋,禁止自己胡思亂想。
不會的,不會的,祝荷眼光絕不會那麼差勁,竟然會喜歡一個和尚,一個沒頭髮的光頭!
她不會喜歡的!絕不會!絕不會!
這個臭和尚有什麼好?沒他有錢,沒他會打扮,天天穿個同一件僧袍,從不沐浴淨身,長得也沒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