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祝荷敲敲腦袋:「我想不起來我們是何時分離的,哥哥,你上山多少年了?」
渡慈目光放遠,悠悠道:「十六載。」
說著,渡慈嘆息:「十六年,我依舊未能將佛法參悟透徹。」
「哥哥,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能下山?」祝荷揣測道。
「天機不可泄露。」渡慈淡然道,瞥見祝荷好奇的模樣,用一種輕緩平靜的嗓音道,「大抵是上輩子造孽太多,是以這輩子佛祖降下懲罰,不許我下山入世。」
祝荷怔愣,出家人不打誑語,所以這是真的?
她遲鈍道:「哥哥,真的有輪迴一說?你......」
渡慈眉心硃砂痣紅若滴血,笑著道:「這只是一句玩笑話,我與佛有緣,自當終身侍佛。」
「和尚也能開玩笑?」祝荷古怪道。
渡慈:「偶爾,不過像我師兄那種嚴肅的人,可開不得玩笑,也聽不得玩笑話。」
祝荷驚訝,她一直以為和尚全是那種循規蹈矩、古板至極的人,沒想到也不全是,「哥哥,原來你還有這樣一面。」
「誦經戒律是修行,但不可講究一味苦修,當適當尋覓平衡,勞逸結合方為智慧。」
祝荷學不來大道理,只道:「可是我天天都只看到你修行,從未見過你休息。」
「我現在不就是在休息?」渡慈輕笑。
祝荷反駁道:「才不是。」
渡慈眉眼含笑,神情溫柔生動,恰如一縷和風,吹得人春心蕩漾。
祝荷眼神一趟,撇開眼。
「你下山後可去找一位名連珠的施主,讓她帶你去買衣裳。」
祝荷低落的心一下子好了:「連珠?」
「嗯。」
「她是姑娘嗎?」
「對。」
祝荷心一下子揪住,下意識道:「她......」
話音戛然而止。
祝荷醒神,覺著自己不該問。
渡慈道:「有問題直接問我即可,不必憋著。」
「......那連珠姑娘和哥哥是......什麼關係?」祝荷小心翼翼道,眼神幾不可察觀渡慈神色。
渡慈半垂眼簾,呷一口茶,坦蕩道:「昔日病人,找我看過病。」
「病?」
「你屆時便知。」渡慈點到為止。
天色暗了,漆黑黑的,祝荷拿上錢便由渡慈送回廂房,次日一早,祝荷就下山買衣裳。
日頭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