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體會這種複雜陌生的情感,簡直像一口多變的泥潭,一會兒拉他下墜,一會兒紋絲不動,給他喘息機會。
相無雪深陷諸般情緒,突然不知該如何開口,思索間,祝荷轉身瀟灑擺手:「大人,好啦,我走了,大人若真想幫我,就請莫要忘了我說的事,再會。」
相無雪下意識道:「錢姑娘,你想留在青樓嗎?」
祝荷一邊走一邊笑著說:「當然不會了。」
相無雪沒再挽留,靜靜目送她離去。
身後的佩琴目睹自家主子的異樣,敏銳感知相無雪身上的變化,他猜測兩人之間定是發生了什麼,畢竟上回二人之間的氛圍截然不同。
可是主子不是要抓她嗎?
佩琴叫相無雪,叫了好幾聲主子,相無雪方才回神,佩琴覺得大事不妙。
「主子,該回去了。」
相無雪擰眉,道:「佩琴,把我私庫里的東西賣掉能換多少錢?」
佩琴:「主子,私庫里已經所剩無幾。」
相無雪為官清正廉潔,即便皇帝賞賜下來東西,他亦未曾私藏,全部用來換錢,要麼用來養琴,其餘盡數接濟需要錢的人。
「那我還剩下什麼?」相無雪平日不管這些,全交由心腹打理。
「一些地契和鋪子,大致能換個兩千兩。」
兩千兩,相無雪曉得祝荷一次點蠟燭起碼一千兩起步,兩千兩大抵是不夠的。
相無雪按了按眉心,沒想到他也有為錢困擾的一日。
祝荷拒絕他為她贖身,但相無雪依舊打算做。
青樓從來不是一個好地方。
他明白,做永遠比說強。
玩弄又如何,祝荷於他有恩,他對她總得問心無愧才是。
「主子,你急需用錢?」佩琴問道。
相無雪遠遠端詳晉王府,微微斂眸,隨即轉身上馬車,點頭。
佩琴想說主子要是用錢,完全可以從府里帳房那裡拿,抑或是夫人的嫁妝。
相無雪母親早逝,卻給他留下豐厚無比的遺產,只是相無雪從未動過。
佩琴搖搖頭,不再深想。
主子要錢莫不是為了錢仙子?
佩琴心口猛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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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刻,祝荷來到事先與蕭雪葵約定集合的地方。
蕭雪葵見祝荷,立馬從屋檐上跳下來,她見祝荷一身濕透,皺了皺眉。
「怎麼了?」
祝荷:「今晚發生了一些事。」
蕭雪葵疑惑:「何事?」
祝荷:「回頭和你說,咱們先回去,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