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月告訴自己,不可再生祝荷的氣,當下她的心思要全花在駱驚鶴身上。
半天找不到人,好歹在筵席開始後是見到牽腸掛肚的駱驚鶴了。
狀元遊街驚鴻一眼,嘉月對新科狀元一見傾心,為此放低身段主動接近。
然駱驚鶴卻直言拒絕,言已身體弱多病,不敢高攀公主,嘉月氣惱難過之餘,卻越是想要他。
駱驚鶴身為新科狀元,坐的位置就在嘉月底下。
嘉月那含情脈脈的目光猶如實質,駱驚鶴自有察覺,雌雄莫辨的蒼白臉孔漫著淡淡的陰鬱。
嘉月已然習慣駱驚鶴的冷淡漠視,雖說有些不滿,但一想到今兒駱驚鶴會屬於她,嘉月心潮澎拜,半天來積攢的怒氣有所消弭。
駱驚鶴短促咳嗽兩下,臉色蒼白病態,嘴唇無甚血色,但睫毛濃郁漆黑,在眼瞼處打出一片漂亮的陰影,弱化模樣的虛弱之色,身上透出拒人千里的孤冷。
嘉月心口怦然,恨不得起身將人攬入懷中,輕撫其背脊。
嘉月目眩神迷之時,晉王已坐在主位,祝荷坐在他右側,而嘉月居於左側。
晉王巡視全場人員,道:「人都到齊了。」
言畢,晉王正要拍掌時,有聲傳來,打眼望去,長公主之女長河郡主登堂入室。
長河郡主幼時走丟,兩年前方才找回來,長公主虧欠女兒,遂對長河百依百順,萬般寵愛,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長公主乃天子一母同胞的姐姐,尊榮無雙,長河作為她的長女,哪怕是皇族公主,在長河郡主面前也要避其鋒芒,親王皇子更是敬之。
此時,長河一襲錦繡華服,身姿豐腴,容貌美艷逼人。
她道:「四表弟,聽聞你今日設宴,我正無聊,就不請自來了,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嘉月見此,臉色很差,好心情轟然而散。
旁人不知長河目的,嘉月卻是知曉,長河此番前來,就是故意膈應她。
晉王熱情道:「表姐過來,本王自然歡迎,來人,給郡主看座。」
晉王的意思是讓祝荷讓座,長河道:「不必了,我就坐在駱修撰身邊了。」
嘉月耳朵嗡嗡響,下意識起身:「我不同意!」
長河睨晉王,晉王道:「嘉月,坐好。」
嘉月咬唇:「王兄。」
晉王用眼色警告嘉月,大庭廣眾之下,非要為一個男人爭風吃醋,失公主儀態?
眼下滿座視線俱在嘉月和長河郡主身上,有不少對二女同時看上駱驚鶴的事有所耳聞。
嘉月臉色漲紅,懷著滿肚子的不滿和惱意坐回去。
很快,侍女給長河設好座位。
長河大大方方坐下後,也不是什麼端正坐姿,怎麼舒服怎麼來。
長河對駱驚鶴道:「駱修撰,我橫插進來,你不會介意吧?」
駱驚鶴嗓子沙啞:「郡主說笑,下官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