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中傳來此起彼伏的叫喝聲,依稀可知是在競價。
陳金道:「大人,此地便是翡翠樓,今日趕巧,正好是錢仙子點蠟燭的日子,就是......」
怕相無雪不懂,陳金猶豫著要解釋,相無雪聲線淡漠,如斷冰切玉:「我已知。」
相無雪在懷疑錢仙子時,便已做好所有功課。
近幾月來,京城的權貴子弟接二連三出事,截止今日,出事的人已過五個,瘋的瘋,傻的傻,嚴重的甚至自戕,讓人很難不聯想到是有人暗中陷害。
可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線索,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最後只能作罷。
相無雪在翻看卷宗時發覺其中古怪,這五人在出事前俱是青樓常客,常年往返各自熟悉的青樓。
可兩月前,這五人就只去翡翠樓了。
相無雪調查後才知,他們是奔著翡翠樓的新花魁錢仙子而去,不惜為其拋擲千金,就為與錢仙子共度一室。
有一則重要訊息,這五人皆被選為錢仙子的入幕之賓。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這,作為串聯五個受害子弟的花樓女子,她有很大嫌疑。
但此女的動機是何?她與那五個人好似並無仇恨......
是以,也只是有嫌疑,不可肆意斷定。
作為刑部侍郎,既發現端倪,當前來調查。
這廂,陳金聽言尷尬。
也不怪他會以為相無雪對這種地方不熟悉,一來相無雪原屬翰林院,乃天子近臣,因從前在大理寺任過職,故才臨時調來刑部;
二來是相無雪出身家風嚴謹、規矩森嚴的名門,對亡妻用情至深,一看就是從未踏足青樓的人;
三來陳金與他共事約莫一年,他認識到相無雪為人清正肅穆,不近女色,辦案時不近人情,與這秦樓楚館格格不入。
因是私下查案,不宜興師動眾,相無雪著素雪白衣,身形端正挺拔,氣質清冷矜貴,一絲不苟,儀態上挑不出任何瑕疵,猶如一尊冰雪雕刻而成的人像。
寂寂夜色成為他的陪襯。
今日相無雪來,既為公事,亦有私事。
「那大人,咱們進去吧。」
相無雪略一頷首,緩步入樓。
一進樓,老鴇剛好敲定三個席位的最終得主,二人上二樓找老鴇,開門見山拿出刑部腰牌告知來意。
這個節骨眼來不是純添堵嗎,老鴇登時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