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別擔心我了,我沒事,我已經看清茶鶯鶯的真面目,不會再想什麼娶她的念頭了,母親和祖母那裡就拜託你去說了。」
說罷,薛韞山就拿著蛐蛐罐出門鬥蛐蛐了。
薛韞山表現得毫無破綻。
薛崇山腦中閃過方才薛韞山的模樣,神情笑呵呵,眼圈卻是泛紅,明顯哭過不少次。
薛崇山心想,他知道自己弟弟還傷心,會在夜裡躲在被子裡哭,但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太久,要不了多久,薛韞山便會真正恢復正常了。
他又可以見到那個整天無憂無慮的弟弟了。
薛崇山心里的大石頭緩緩落地。
想起茶鶯鶯,薛崇山眸中掠過狠厲。
祝荷離開後,揚州再沒出現她的蹤影。
薛韞山起初以為祝荷是改頭換面去騙其他富家子弟了,可他遍尋富家子弟,也沒在他們身邊找到戴人皮面具的女子。
相反的,有好幾個少爺俱在思念茶鶯鶯,還有的,比方說寧子梁、陳珏這兩人屢次來找薛韞山,就想追問祝荷的下落。
薛韞山這才知祝荷沒有吃回頭草。
看著思念成疾的兩人,薛韞山心里湧出詭異的喜悅。
不止他一人被祝荷所傷,還有好多人都和他一樣,俱被祝荷拋棄。
他不是一個人。
可是——
祝荷不吃回頭草說明她也不會吃他,那他現在等祝荷上門求和好的想法是不是很天真很蠢鈍?
薛韞山心里堵得難受,半夜躲在被子裡一邊思念祝荷,一邊抹眼淚,一邊不斷給祝荷找藉口,然後藉機讓自己原諒他。
最開始那幾天,薛韞山是怨恨祝荷的,他怨恨她的無情,她的拋棄,她的狠絕,她的謊言。
然而怨恨著怨恨著,思念之情便蓋過怨恨憤怒,他再無法保持鎮定,夜裡偷偷難過,偷偷拿著螞蚱和玉佩掉眼淚,不再用針戳了。
他反思自己不該讓祝荷滾的,她這一滾就滾得無影無蹤,薛韞山完全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她了。
就連花園村也找不到祝荷,那間土屋已空空如也。
他找不到祝荷,祝荷也不來找他,明明他每天都聲勢浩大地出府,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曉得他在哪裡,可他就是見不到祝荷。
希望一點點破滅,薛韞山捂著臉抽噎。
他想,既然犯賤,那就犯賤到底。
面子和尊嚴算什麼?
可他那時候不懂。
他有錢,可是祝荷不會再來騙他了。
不對,不是他有錢,是家里有錢,那麼倘若他讓自己變得有錢,那祝荷會不會就出現了?
薛韞山重燃希望。
於是乎,他幹勁十足,拾起了荒廢的學業,開始與薛崇山學習打理家族產業。
這是,薛韞山巡視完自己的鋪面,出了店門,一個佝僂的小乞丐突然跑過來,把一封信交到薛韞山手裡。
薛韞山:「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