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眾位相貌出眾的紈絝少年立馬結束交談,齊齊望過來。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薛韞山,緊接著祝荷才邁出陰影走進來,全然暴露在眾人的視線內。
燭火搖曳,只見一個妙齡女子立在亮光中,她外罩一件鵝黃色交領窄袖綢衫,下套淡色高腰百褶裙,裙面繡有栩栩如生的玉蝴蝶,繁複美麗,寬窄得當的衣裳描繪出女子的身體曲線,很漂亮,讓人挪不開眼。
她梳的髮髻簡單樸素,頭上只戴了一隻玉簪,倒是耳垂上掛了一對玲瓏的紅寶石耳墜,耳墜輕輕晃動,鑲嵌的寶石赤紅,襯得她的膚色如白釉,光滑瑩潤。
此時此刻,祝荷面靨銜著淡淡的笑,散發出平和溫婉的氣質,正用一雙柔水般的眼眸注視著他們,那目光溫柔堅韌,眼波流轉,好像潛藏無數鉤子,只消她掃一眼,就會讓人情不自禁淪陷。
少爺們如出一轍地傻愣了。
前幾回見祝荷,她皆是荊釵布裙,今兒再見,她稍微打扮一番,眾人驚為天人。
不知是誰嗆水的聲音響起打破沉默,少爺們清醒,忙不迭抖著手吃杯茶壓壓驚。
初來時攜帶的好奇看熱鬧的心思蕩然無存。
有人吃得快,茶水自唇角流出來打濕了衣襟,然而自個都未曾察覺。
有人記起今兒宴會的目的,腦子莫名其妙激動到發熱。
有人純良修養好,知道不對,卻又控制不住做賊心虛頻頻偷瞟。
有人初見祝荷,便春心萌動。
將眾人反應收入眼中,薛韞山與榮有焉,但同時他心裡又有種說不出的怪感。
煩躁。
薛韞山咬了咬牙,冷下眉眼擋住眾人暗戳戳窺伺的視線,隨後與祝荷過去上席。
坐下來後,祝荷似乎是覺出偷看她的視線,她略顯靦腆地沖偷看她的藍袍少年莞爾一笑,動了動唇,無聲說:「孟公子。」
娃娃臉的藍袍少年立馬偏開頭,腦中唯餘一個想法——她竟然記得我!
這一刻,少年突然就意識到為何明廣白會喜歡她了,也突然有些理解為何寧子梁、陳二他們會傷心成那樣了。
可他不願變成他們那樣,於是藍袍少年再次把內心的悸動摁下去。
除去藍袍少年,其他人的心思各異,個個不可豁免想意欲多看祝荷幾眼。
從前祝荷是明廣白的人,縱使初見時對祝荷有一兩分心思,然而他們的道德與理智強強聯手,把那念頭強行壓下去。
而今情況有變了......祝荷不再是明廣白的人,她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
少爺們忽然察覺這茶姑娘不僅聲音好聽,而且皮膚特別白,眼睛很美,整個人宛如夏日開的最好看的芙蕖花。
單單只是看著她,就覺得很舒服。
屋裡安靜,氛圍微妙。
薛韞山磨牙,悶悶不樂,心裡無端有種說不清的悔意,忍不住痛罵在座這些個狗東西,全是些沒出息沒見過世面的傢伙。
他不過是讓祝荷換了一身衣裳,抹了點唇脂,誰知道這群人看到祝荷就跟傻子似的。
祝荷本來就不是什麼大美人,即便換了身衣,還不是那個樣子嗎?一點兒都不漂亮......嗯,也就大概指甲蓋那麼點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