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把孫子領過來,讓他高高興興歡歡喜喜接受度非常良好地吃上已故爺爺的魚,這實在是個好問題。
說到後半夜,也沒有一個很好的提議。
這三個鬼還行,可白無辛是個活人,雖然中午睡了一覺了,但到了後半夜,他還是撐不住了,三點就開始不停點頭,三點半的時候終於不行了,往前一倒,一腦袋就要砸到炕上去。
范無救一把拎住他的後脖領子,以免他一個腦袋磕下去,給對面的商枝行一個跪拜大禮。
他把白無辛抱起來,放到枕頭上,又抽了個夏涼被出來給他蓋好,自己下了床來。
「我出去想想。」范無救低著眼帘,冷冷對商枝說,「別讓我看到你把他吵醒了,不然你完了。」
商枝靠在牆上,無可奈何:「又開始了,他一不在你就這樣。你能不能對別人也跟對他一樣溫柔點?」
「滾。」
「真冷漠。」商枝樂了,說,「哎,你別走了,我問你個事兒。」
范無救正要轉身出去。
他收回腳步,回過身來:「說。」
「你最近見沒見過夜巡?」
「夜巡?」范無救一挑眉,「你說你的夜巡使長?大前天見過一次,怎麼了?」
商枝沉默。她把煙槍叼進嘴裡,吸了口煙,邊吐煙氣邊說:「我總覺得他最近不對勁。」
「哪裡?」
「他好像在背地裡鼓搗什麼。」商枝皺著眉說,「日巡告訴我,他看見夜巡最近總往六案跑,也不知道是幹什麼去。」
六案是六案功曹,負責把上面的公文或詔書及時地發送給各個部門,也存儲著歷來公文的記錄。
范無救不以為意:「那麼多疑幹什麼,說不定是去看詔書了呢。」
商枝搖搖頭:「他還往大殿跑,就是秦廣王那個殿,那邊不是存著人間生死的記錄嗎。最近他還總躲著我,我找他他也磨磨蹭蹭地不來,不知道到底是在幹什麼。」
范無救也覺得事情確實有點不對了,思索片刻後,問:「你找他問過沒有?」
「問過,他也不說,就說查個東西罷了。」商枝伸手出來,看自己手背上的青筋,心不在焉道,「我總覺得心神不寧的,感覺我這裡有人心術不正啊。」
鬼王商枝和麾下所有的巡使都有契約,每一個人為她所用,也都必須對她忠誠。凡有一點欺瞞和歪了心思,她都會有感覺。
范無救問:「是夜巡嗎。」
「不知道,簽的契約太多了,都是對我單向的,分不清誰是誰。」商枝把手握成拳,輕聲問他,「你覺得他會偷偷做些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不像。」范無救說,「他一向心思很正。」
「是啊,」商枝悠悠道,「可正了,那塊木頭。」
范無救撇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