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您是個好人。」
熊叔這才心安了,他一樂,連連點頭,說:「咱也不是逼你搬,是吧!你理解就好理解就好,那我走了,你慢慢找房子啊,不著急!找到了我再跟你聯繫說退房合同的事兒!」
熊叔走了,白無辛關上門。
門關上前一秒,一股冷到詭異的寒風魚貫而入。
白無辛一個惡寒,抓著門把手愣了愣,又推開門,往樓道上左右看了一圈。
沒有人在,樓道里還是很熱。
白無辛眨巴眨巴眼,莫名其妙地關上了門。
他鬆開門把手,轉身回屋。
窗外日落西山,他擺在床頭上的LED數字鐘指到了22:24。
夜深了,鬼節的大好日子,沒人在外面閒逛,白天裡站在樓門口偷瞧這裡的黑哥也早就沒了蹤影。
白無辛開了暖黃色檯燈,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坐在地上背靠著床,仰頭盯著天花板發了好久的呆。
窗外時不時有車聲轟鳴而過。
白無辛站了起來,去冰箱裡拿出了殘廢的蛋糕。
他把面目全非的蛋糕放到茶几上,坐了下來,拆開配件,小心翼翼地插上七八根蠟燭,拿起打火機挨個點亮,回頭關上檯燈。
面對著在一片黑暗裡搖曳的燭火,和燭火下慘絕人寰爛開了花的蛋糕,白無辛一點兒沒有過生日的快樂,只覺滿腔滄桑。
這是他第二十個生日。
或許是因為這個場面太淒涼了,白無辛突然覺得屋子裡冷了好多。
他苦笑兩聲,重新坐回到桌子前,閉上眼,雙手合十,很務實地許了個務實的願望——
「找個房子吧。」他說,「這次找個能撐一個學期的房子,不用多好,租客不會怕我,房東不會因為各種原因來把我趕走……」
「就這?」
「就這。」白無辛認真點點頭,「我沒什麼其他欲望,我…………?」
下意識把話答完半句,白無辛才意識到哪裡不對。
這屋子就他一個人,誰問他的「就這」!?
他猛地睜眼,抬頭。
一片黑暗裡,還戴著衛衣連體帽子的黑哥懸空翹腿坐在他面前。
黑哥扛著一把大鐮刀,肩挎一把長尖鎖,兩手抱臂,膚色慘白如紙,眼眸如血,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黑暗之中,兩人四目相對。
沉默了一秒後——
「我日啊啊啊啊啊啊啊!!!!」
*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