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
得知他倆是偷偷溜到這裡的病人後,她擺在心裡最重要最迫切的想法,居然是要他們趕緊逃走。
氣氛安靜得可怕,丁燦卻幾乎能聽到將要跳出胸腔的心搏。一股無名的憤怒蒸騰著升起。
怎麼會這樣,明明是在自己已經處在困境的情況下,見到唯一能給自己帶來希望的人,想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讓他們逃走。
都不用細想,就足見她曾經在這裡經歷過什麼。
「放心,我們不會有事。」丁燦拍了拍女生的手,示意她不用這麼緊張。
床邊掛著記錄本,上面指代女生的同樣只是一串編碼,他們甚至不知道她究竟叫什麼名字。
從袖口露出來的小臂上,密密麻麻有著很多針洞在,因為被扎的次數太多,皮膚上都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增生,膚色跟著變深,肉眼都幾乎很難找到人體脈絡的走向。
女生無法回應,只是鬆開了手,沉默地看著兩人,眼神中除了擔憂的神色之外幾乎看不到別的。
穿梭在病床之前,余浮眼神飛快地從躺在病床上的那些人掠過,都不忍心細看。
在這裡監測的病人位置也是很有講究的,角落位置的那些身體看上去就要虛弱些,幾乎在瀕死的邊緣,而卻靠近前面中心地帶的,身體狀況明顯要好上不少。
精神頭上就有著很明顯的差別,看著監控儀器上面的數據,他想起昨天在方醫生辦公室看過的體檢報告當中,記錄的能夠達到增體標準的數值範圍,已經非常接近。
這些就是他在報告當中所提到的,很快就能有成功樣本的備選吧。
往前走過一段距離,丁燦看到地面上立著一張很大的電子屏,屏幕上面有著不少在跳動更替的數字,那些英文字母縮寫代表的意思雖然暫時很難能夠理會到,但可以確認的是,首列是代表不同病人的編號。
這大概就是些更全面的身體監測數據信息,能夠更加統籌化地進行觀察。
有研究人員正走過來,為了儘量不暴露身份,丁燦隨手拿了個病曆本放在手側,假裝正在記錄的樣子。
不過她很快就發現這樣做根本沒什麼必要,因為在這裡的實驗工作者們跟先前在動物區見到的區別並不大,瞧上去都忙碌得很。
「這些並不是實權者。」余浮得出結論。
恐怕只有以方醫生為首,經常出現在島上病人面前那些神態自如的,才是真正在這裡掌權的人。
而研究員跟被困在這兒的病人實質上並沒有很大差別,都很難走出腳下的牢籠。
哐哐幾聲從旁側傳來,他扭過頭,發現是有人在捶床。
病床一側的鐵質欄杆非常穩固,哪怕是這樣沉重的敲擊都沒出現明顯的振動,病床上的人情緒突然爆發,手環跟欄杆相撞發出的聲音則是悶悶的。
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什麼別的,他嘴裡還忍不住咒罵著,像在發泄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