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續討論了幾項事務後,傅雲謙朝眾人一問是否有其他意見時,傅雲凱站了起身,帶有興奮口吻的提出想法——
「少當家,最近有很多達官貴族都喜歡養貂,在京城裡蔚為流行,有不少商家都做起貂的買賣,我在北方有認識養貂的商人,我們可以試著做這門生意,一定會賺大錢的!」
傅雲謙望向他,語重心長的道:「雲凱,你的點子是很好,但是人不能太短視,要看得長遠些。這門生意一開始會賺錢,但人心是善變的,等興致一過,那些達官貴族就不想養貂了,百姓們更養不起貂,最後那些貂又該如何處置?這問題,你得仔細考量。」
「少當家說的是……」傅雲凱像是被颳了一頓臉,有些難堪的坐下。
接著,由各大商鋪的掌柜輪流呈上帳本匯報,裴詠希聽著這無聊的會議過程,都想打瞌睡了,直到一個年約六十,個頭修長削瘦的管事呈上帳本。
「少當家,這是這個月青梅進貨的帳本。」
永豐堂收購青梅主要用於制梅酒,旗下的銀月酒樓所賣的梅酒可是全國知名的,就是因為嚴格挑選出品質最好的青梅,才能釀成味道最好的梅酒。
傅雲謙接過帳本看了幾頁,抬起眸,充滿深意的朝這名為柳源的管事問道:「付給梅商、的銀子是這些數目,那放在你口袋裡的有多少呢?」
在場的每個人自然都聽出傅雲謙的話中之意,目光都投向柳源。
柳源面色不安,卻硬是裝傻的道:「少當家,你在說什麼,我都聽不懂。」
裴詠希聽到這對話精神都抖擻起來了,這可是揪出貪污管事戲碼現場上演。
傅雲謙朝柳源勾起一笑,卻是皮笑肉不笑,「柳管事,你以為我都不知道嗎?你跟梅商收購青梅,卻沒照著合同上寫的銀兩支付給梅商,中飽私囊了起碼有五百兩了吧!」
「天啊,五百兩,那麼多……」眾人竊竊私語,是料想得到柳管事私吞了該付給梅商的銀子,但這數目也太龐大了,還真是貪婪。
柳源聽到周遭人的私語,表情更為僵硬,他有些困難的出聲,「少當家,我是不得已的,我兒子在外面欠了一大筆債,我唯一的孫兒得了重病,我需要銀子才會……」
柳源仗著是王氏的表舅,在永豐堂里一直都自認高人一等,就算是在傅雲謙面前,也保 有著他的傲氣,可他現在維持不了了,傅雲謙什麼都知道了,或許連他做的其他事都一清二楚,他只能試圖裝可憐,希望傅雲謙能看在他的身分上放他一馬。
可傅雲謙向來不吃這一套,他似笑非笑的道:「柳管事,你知道的,很多事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次的事非同小可,牽扯到梅商的權益,且你違約在前,破壞永豐堂的規矩在後,你這是犯了我的大忌,我不能容忍,從明天起你不必來了。」
柳源聞言真是難以置信,「少當家,我在傅家二十多年了,一直都跟在你爹身邊做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也是你二娘的表舅,你不能這麼趕我走……」
傅雲謙冷眼以對,提醒道:「對了,你貪去的那筆錢,要確實的償還。」
柳源崩潰了,不知事態會那麼嚴重,他跪了下來,當下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少當家,請你原諒我這回……我願意為傅家做牛做馬來償還這份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