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東西,真要是人繡的應該安放在博物館才對。我現在應該是躺著的吧?頭頂,不該是天花板嗎?
正當她越想越深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略帶驚喜的呼聲,秦雨鸞順聲看去。頓時哄的一聲,腦子跟炸開了一樣,記憶鋪天蓋地的湧來。
白朮這幾天看著自家小姐憔悴的樣子恨不得以身代之,晚上也不敢睡的,就怕秦雨鸞想不開。就跟白薇兩個人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愣是這樣堅持了七八天,不讓秦雨鸞離開她們的視線,就怕對方想不開就不好了。早上唯一一次站在外面還讓大少奶奶氣成這樣,心中的懊惱掩都掩不住。
白薇拿著金大夫開的藥方使人去抓藥親自去煎了,白朮就搬了圓凳坐在床邊守著。雖然還是昏迷,但是呼吸已經平穩了下來,白朮偶爾也會閉上眼小憩一下。
再一睜眼,就發現自家小姐已經醒了。
秦雨鸞瞧著面前這個驚喜看著她的女子,她穿著綠色緞面做的的裙子,只有袖口和領邊繡著一圈花紋。大概二十左右,梳著兩根辮子,頭上沒什麼首飾,只是一左一右夾了兩個蝴蝶夾子,看成色應該是銀制的。樣子算得上清秀,難得的是不施粉黛,皮膚就顯得白皙。只是兩個眼睛腫腫的,就這麼一會兒,眼淚又要掉下來的樣子。
秦雨鸞頭疼欲裂,不得不伸出手來按著幾乎快要爆炸的腦袋,低斥道:「哭什麼!」
話一說出口就被自己沙啞的喉嚨嚇了一跳,還因為說的急了咳嗽了一下。嘴裡有濃重的鐵鏽味,連忙就著對方慌忙端過來的茶杯抿了一口。水是溫溫的,可是一喝下去不止嘗出了血腥味,還有一層苦意涌了上來,頓時吐了回去。
秦雨鸞一看那茶杯,已經被紅色暈開了,不由直愣愣的盯著,原來是真的吐血了。
白朮連忙把茶杯放到凳子上,拿了幾個軟枕放在秦雨鸞身後,擋著對方的視線不去看那杯水。半蹲在床邊看著她強顏笑道:「小姐肯定看錯了,奴婢哪裡有哭。」
秦雨鸞看著白朮水潤的眼睛,裡面有安撫,有心疼,不摻一絲虛假,她是真真切切的在擔心。垂下眼帘,看著自己纖細陌生明顯不是屬於自己的手腕,心中莫名一堵。可是說出的話卻是平靜安穩的,卻帶著無可奈何的意味:「再去給我倒杯水來吧。」
這還是這麼多天秦雨鸞第一次提出要求呢?之前吃飯都要她和白薇千求白勸的。因此現在即使只是喝一杯水,白朮也是激動的,連連道:「是是是,是奴婢疏忽了,奴婢現在就去倒。」
直到餵了秦雨鸞喝了大半杯水,見她側過頭去表示不要了才將水放到床榻邊的小几上。
秦雨鸞現在頭還是一抽抽的疼,她按著太陽穴,眯著眼睛說道:「這個枕頭太軟了,這幾天躺的我骨頭疼,去換一個過來,去將家裡上次送來的竹子枕拿來。」
說道這裡秦雨鸞就是一怔,白朮卻不疑有他,起身說道:「奴婢現在就去取來,只是小姐之前說那個枕頭看著就硬,便讓奴婢收到庫房裡了。誰知道今天又用上了?」說到這裡接下來那句「還是夫人想著小姐,當初說許是用到就真的用到了。」還是咽了下去。
要是夫人知道是在這種情況下用到,想必寧願它永遠留在庫房裡,心頭又是一黯。
當白薇端著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秦雨鸞已經醒了,半靠在床上,就這麼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