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轉到几案上的酒壺,成嶠眉梢微挑。
下午回府的時候就感覺她似乎心情不太好,這是借酒澆愁?
……
阿絮手支著頭,雙眸微微閉著,醉意朦朧,正要沉入酣夢的時候,忽然聽見吱呀一聲,霎時被驚醒,眼睛迷迷糊糊地睜開。
順著聲音的來源望去,看見房門被打開,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晃入她的眼帘。
阿絮醉得意識不清,勉強撐開眼,也只看得見少年的身影由遠及近,最後在她身旁坐下。
「你這是喝了多少?」成嶠問。
酒意上頭,阿絮似乎反應了一會兒,才弄清楚他在說什麼。
她仍是一隻手撐著頭,另一隻手拈起案上的小小酒盞,偏過臉去看他,很誠實地道:「一杯。」
然而少女小臉泛紅,從臉頰到脖子都是胭脂的顏色,雙眸也是雨後空濛一般,半開半合,看起來醉得很深的樣子。
成嶠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杯盞,連同案上的酒壺一起,拿起來放到一邊。俯身湊到阿絮面前,去嗅她身上的味道,確實酒味不重。
但這味道和少女身上淡淡的體香混合著,便有一種輕盈又濃重的意味,在空中交錯瀰漫,撲入成嶠的鼻端,引得他心頭躁動了一下。
他靠得更近,頭幾乎埋進阿絮的脖頸。熱熱的呼吸拂在肌膚上,阿絮癢得要命,抬手推開他。
「你是狗嗎?」這樣子聞她。
女孩的語氣似嗔似怒,成嶠笑了一下,沒有反駁。
阿絮被他鬧了一會兒,困意略微減輕,收回支在案上的手。
她正感覺嗓子有些干,胡亂地拍了拍成嶠的胳膊,吩咐他:「我渴了,去倒水。」
成嶠在屋內望了望,起身走向一旁的高几,很快倒了一杯水過來。
阿絮一口氣喝完,將杯盞遞給他,隨後便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看著几案一側的燈燭發呆,臉上是放空的表情,看樣子酒還沒醒。
她朝向成嶠一側,但沒有完全對著他。
成嶠試探著叫她一句:「阿絮?」
聽見自己的名字,阿絮本能地偏頭看過去,眼珠也隨之轉動了一下,有點疑惑的樣子。晶亮的眸子在燭光的折射下像剔透的琉璃,漂亮至極。
成嶠又叫了她一句。
阿絮好像有點被他煩到,這人幹嘛一直叫她?脾氣一上來,隨手指了指案上的燈燭:「你,挑燈花。」
成嶠順著她的手指往案上看了一眼,視線又轉回她的臉上,沒有理解這個莫名其妙的要求。
「為何?」
阿絮琉璃一樣的眸子瞪著他:「讓你做你就做,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說到這裡,小臉微微嘟起,有些不高興地道,「我都能幹,你為什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