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匠石不管不顧,起身坐到床上,一把將他日思夜想的小香,徹底擁入懷中,感受這份實實在在的溫度,貼著小香的臉頰,親吻她的額頭,眉眼,低頭舔舐她嘴角剛喝下的苦藥。

當天夜裡,匠石就把小香帶走了,原因是忘情道長說:「既然你二人無大礙,就趕緊走吧,把房子騰出來給別人住。」

其實忘情道長是看他二人,實在是太黏糊,待在道觀他二人多有不便,乾脆讓他下山。

江雪看匠石,身上胳膊腿都有紗布纏繞,頭上也裹著厚紗布,但他整個人神采奕奕,一改前幾日頹廢消極,說話帶著被人察覺的笑意,聲音洪亮還有不好意思,「江姑娘,是我家娘子讓我今日早點過來,她說這裡或許需要我幫忙。」

「娘子?」江雪抓住重點,饒有趣的問。

匠石低聲咳一聲,摸摸纏了紗布的後腦勺,憨憨說:「婚期定了以後,請江姑娘和眾位姑娘一同到場吃席。」

柔兒聞言,和其她姐妹都不約而同對視一眼 ,有幾個感動的眼角濕潤,小香終於等到這一天,這個男人沒有辜負她。

「咱們人太多,三艘小船不夠怎麼辦?」

江雪來時小船,道觀有人給她從圓月湖劃回來了,還有匠石專門掛南瓜燈的船。

江雪躺在木板上,厚棉被下的手,因為身體疼痛緊緊扣住身下木板,不被人察覺,稍作遲緩,腦中組織好語言說:「徐姨,你記得來時,忘情道長帶我們去存船的那位人家吧,道長說那日他們去圓月湖就借的他家船,是個可靠的,你們去他家敲門,就提忘情道長,他們就知道了。」

不一會,水面上划過來幾頁小舟,舟上各配有一個中女婦女划槳,徐氏站在船頭,待停靠岸邊,走下來對江雪說:「是戶好人家,老闆娘知道畫舫的女子都救下來,一文錢不要,把船借給咱們用,說等把這些姑娘們安頓好了,划槳的人自會回去。」

江雪感覺傷口崩裂,疼得臉色大變,說不出話,徐氏和陳楚楚立馬火急火燎,抬起木板把江雪移置到船艙,「徐姨,你們快點把人都安排上船,別等到天亮,先離了斜江山再說。」

船艙內就剩下陳楚楚和正在熟睡的小雨,為了避免江雪受涼,陳楚楚叫來江夏和陳望君,迅速把不用的被子被褥等搭在船艙漏風處。

江雪現在說不準哪疼,只覺得身上寒津津,從腳底冒出一股寒意直達肌膚,顫的雞皮疙瘩激起一身,緊接著肚子裡像是埋了一塊千年寒冰似的,五臟六腑都因為寒意而瘋狂絞痛。

里外俱痛,江雪抱住被子,眉眼緊皺,嘴唇發白,耳邊傳來船外徐氏點人數的聲音。

把紗布和止血藥等一一放置到身邊,陳楚楚小心揭開江雪身上蓋的被子,「雪兒,紗布開了,傷口崩裂,血流這麼多,你就不疼嗎?怎麼不喊人?」陳楚楚叫江夏拿來剪刀,雙手穩穩不觸碰到傷口,剪開沾皮帶血的紗布,大腿上,一道小臂長的深口傷疤赫然裸露。

陳楚楚手上的動作忽然停止,震驚心疼的淚悄無聲息滴落到被褥上,她保持鎮定,把止血的藥撒到皮肉深處,再把無求道長給的藥粉一併撒上,剪開新的紗布,一層一層裹住那道傷口。

陳望君在船頭,看著正在煎藥的小火爐,拿一把蒲扇,有律動的扇火苗,徐氏已經划槳逆流而上,她不敢去船艙,那夜她看見過江雪的傷口,所以江雪一醒來,她就生氣,這孩子太不把自己當回事了。

止疼藥逐漸發揮藥效,不知船行到何地,江雪咽下兩晚黑湯藥,躺在厚厚的被褥上,她感覺到身體有異樣,一股熱流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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