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還是有人讓她不省心。
「清明對不起你是真,但我們有錯,道歉也道過了,你們卻掉頭欺負他,未免太過分。」孟清明的母親忍了許久還是忍不住,「清明一直勸我,說你肯定不知道,不關你的事,可是就算不是你的意思,動手的也是你弟弟,醫藥費我就不說了,從國慶到現在多久了?你們有誰說過一句對不起?」陳夏挨了幾句抱怨,那頭響起孟清明的聲音,通話便被切斷。她去問弟弟陳卓,得到的說法卻不一樣:「我就打了他兩拳,打不得?躲在家裡沒臉上班還賴我了,虧我叫了他那麼多年的孟哥,不改口果然成不了姐夫……」
陳夏惱火:「你真給我爭氣,本來理虧的是他,現在理虧的是我,你國慶不是不回家嗎?怎麼回去反而鬧事?」
「你還說呢,被人欺負就知道自己受著。媽損失了十幾萬彩禮,只衝我嚷嚷,難道我撒手不管?」陳卓不耐煩,「行了,你別教訓我了,我最近忙著找工作,掛了。」
「……」
陳夏一口氣堵在胸前,回撥過去不接,只好發微信:「原來的公司怎麼了?」
「沒怎麼,我不想幹了。」
這才多久,原先的躊躇滿志就變破罐破摔。陳夏覺得弟弟太衝動,但他現在指不定比她更難受,算了,她嘆氣,只能等他心情好些,願意跟她談談,她再看看有沒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孟清明事後給她發了句抱歉,她沒回,既不想回,也不知回什麼。
這段時間,只要她不主動去想,那些甜蜜的、撕裂的回憶就沒再找上她。她覺得孟清明三個字在慢慢變透明,終有一天會消失在她心裡。
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轉眼一個月過去,陳夏的工作步入了正軌,也收到了新崗位的第一份工資。
她周末原本想請孫如非吃飯,後者卻臨時出差,只好延後。
她去超市採購回來,發現隔壁的2001門口多了個黑色的行李箱。
是新租客搬來了嗎?還是原來就有人住?
她無從知曉,回了自己屋。過了會兒,電梯裡走出一位穿著黑衣服的高個男人。他左手拎著外賣盒,右手接著電話:「我剛到家,別催,我吃完飯就過來。」
「這才幾點就吃飯?」
他沒好氣:「我在飛機上睡著了,在計程車上快餓癟了。」
「誰讓你昨天不回來的。」
昨天雷暴,飛機停飛,徐驍不知道她怎麼就能忘了:「老天爺不讓我回,怎麼,你要替我揍他一頓?」
姜梓欣咯咯笑,徐驍卻笑不出來。他回屋吃完飯,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心不甘情不願地出門,卻正好撞見隔壁走出一個人。
孫如非的出租房還真搶手,他嫉妒地想,二叔對她多大方,白送她錢硬生生把她捧成包租婆,他爸則跟鐵公雞似的,總防著親兒子空手套白狼。就這麼間蝸居的小公寓,還是他用苦哈哈的工資和老媽的親情贊助,在孫如非下嘴前把它搶到了自己碗裡。
真是同人不同命。
他走向電梯,站在那女人身後,等了幾秒沒等她動作,才發現她對著手機打字,便伸手按了按鈕。
「哦,謝……」她轉頭,一時愣住,「徐總?」
徐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