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山也沒多想,跟著詩音進了那火光瀰漫的廳中,正瞧見喜盛癱坐在榻下的喜盛。
她的身子蜷縮成一團,分毫不動,宋淮山也慌了神,剛欲上前,廳中的上樑便猛地壓了下來,將那寢室的入口壓垮。
再入目的只是一片濃重的火焰。
「公主...」詩音看著火光縫隙中那抹裙角,漸漸被燒起來的火掩蓋,忽的便看向了宋淮山:「求求郎君了。」
「求求您救救公主,求您!」說著,詩音便重重的對著宋淮山磕了個頭。
宋淮山也是想救的,可看著那房梁將寢室入口吞沒,他垂目,看著空中漂浮的灰燼,拽起了詩音:「這樣不行,咱們先去尋人,撲滅火。」
卻說宋淮山出了喜盛那間被燒的破敗的屋子,詩音便重重的將宋淮山推開,看著宋淮山的那雙眼裡也滿是失望:「你怎能叫公主一個人!」
她方才聽到了自家公主喚宋淮山的名字,她分明在等著宋淮山。
詩音都沒想到宋淮山會跑出來。
「咱們若不出來,三個人都要死在裡頭。」宋淮山被詩音一個侍女指著鼻子罵,心裡有些不舒坦,正要出去尋人,便見小路上出現一道玄色身影。
那人面色急促,身後的明府跟著他連滾帶爬,一個勁的直呼慢些。
「張潛!」宋淮山瞧見張潛的出現,忽的便上前擋住了張潛。
「六公主呢!?」張潛見到宋淮山,腳下的步子一定,打量了一眼宋淮山那白袍上被火燎破了的口子。
「指揮使,指揮使求您救救公主。」詩音見到張潛來了,忽然就不寄希望於宋淮山,連忙帶著張潛往回走。
「張潛,你來的正好,快將火勢破開,盛兒還在裡頭等著我。」宋淮山見詩音即刻倒戈,蹙了蹙眉,擋在了張潛跟前。
「宋小郎君這是什麼意思,公主還在裡頭,這個時候來爭論這些,方才您就看著公主,卻自己先跑了出來!」詩音原以為宋淮山能將喜盛救出來,可是眼下的情形,詩音有些為喜盛不平。
方才只有幾步之遙,宋淮山都不肯冒這個險,如今指揮使來了,便說這種話,真當人都是好欺負的麼?
「你看著她在裡頭?」
火已經燒到了院牆,張潛眉眼見突突的跳個不停,彼時聽著詩音的話,怒火更盛,伸手便拽起了宋淮山的衣領:「你敢看著她在裡頭!」
他素來情緒不外漏,彼時模樣如同一頭髮怒的狼,宋淮山脊背有些發冷,看著張潛那雙泛著紅血絲的鷹眼:「那火勢太大,我若在裡面,恐怕誰也出不來。」
宋淮山也不知怎的,對上張潛竟有些微縮。
「你不知道她喜歡你麼!」
宋淮山怕死,原也怪不了他,可是張潛看著張白皙俊秀的面容上露出幾分推卸的神色,張潛咬了咬槽牙,頗有種想揮刀砍了宋淮山的衝動。
喜盛是喜歡宋淮山的,她看宋淮山的時候,眼裡的喜悅都藏不住,如若沒有這分喜歡,宋淮山就算不管喜盛都可以。
可是她是有喜歡的,而宋淮山對喜盛也有情愫,都這般了,宋淮山竟還將她拋在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