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蔣天奇鬆開他些，又在他肩頭拍了拍，臉上露出些不懷好意的神色，「你這身板兒可真挨不住我一下，也就是我這公務員身份救了你……」
「行了。」孟了了實在聽不下去，制止了這兩個人一言不合又要現眼的場面，她朝蔣天奇伸出手，「鑰匙。」
蔣天奇頓了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孟了了竟然同意了和自己一起走。
孟了了見蔣天奇久久未動，有些不耐煩地晲了他一眼，手眼看著要收回。
「這兒呢這兒呢。」蔣天奇趕緊從兜兒里掏出車鑰匙，塞進孟了了手裡，又回頭朝杜同舟大仇得報一般地笑道，「我們先走，車一會兒就到，你自個兒路上小心啊。明兒來局裡不？來的話咱們明兒見，不來的話咱們後兒見，後兒還不來，咱就年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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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了了又開上了蔣天奇這輛高大的連地面都看不到的車。
但和上一回不同，坐上副駕的蔣天奇像是在打開車門的那一刻耗盡了真氣，立刻就蔫兒了，既不繼續嗶嗶他出差的事兒，也不問孟了了這幾天都做了什麼，只時不時揉會兒太陽穴。
他大概實在是有點兒累，下了飛機直奔局裡忙活，下了班不回家，又奔著她來了。
更別提和杜同舟這一晚上的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了。
孟了了拿餘光瞟了靠在車窗上的蔣天奇，看他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你睡會兒吧，到你家了我叫醒你。」孟了了開口道。
蔣天奇閉著眼睛笑了笑，懶懶地說：「還是先去你家，我一會兒叫代駕。」
孟了了想了想，嗯了一聲，繼續開車。
「杜同舟這人挺有意思。」蔣天奇的聲音又傳來，「一三來公安局，二四去律所，這是想對咱倆雨露均沾的節奏啊。」
孟了了就知道他開口准沒什么正經話，沒搭理他。
「要不咱倆把他收養了得了，圓了他想天天見著咱們的夢。」
「蔣天奇，你要是還不困，我就先送你回局裡。」孟了了懶得理他的胡言亂語，作勢要轉彎把車開去分局。
蔣天奇樂出了聲，忙按住她放在方向盤上的手，說不鬧了不鬧了，我困死了。
手很快撤開，只一秒的灼熱讓孟了了以為只是幻覺。
她不敢轉頭去看蔣天奇，總覺得他今天怪怪的，像一個強裝快樂的悲觀主義者，更像是正在心中醞釀一個重大的決定。
蔣天奇好像真的睡著了，頭靠在車玻璃上，一直砰砰地撞著。
孟了了嘆了口氣，趁著等紅燈的空擋，伸手把他的頭往自己這邊扶了扶。
難得的分局中堅力量，別再給撞傻了。
「孟律師……」蔣天奇恰好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睛，臉順勢往她的手上一靠，唇角帶著疲憊的笑，聲音有些含糊地開口道，「你這麼含情脈脈看著我……在現在這個時候是不是有點兒不大合適？」
男人，果然在破碎的時候最惹人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