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浪轉頭望著深色冬夜,接著又說:「世事難料。竟有閔代英這號人出現,而且羽林衛對他心悅誠服。誰會想到呢,究竟是福還是禍。」
我接過沅水。馬車顛簸,她發覺自己沒睡在熟悉的房間,隨即扯開嗓子表達不滿。接下來的路程,我只忙著哄孩子。無論怎麼哄,她就只管哭鬧。哭聲伴隨車軲轆轉動,使這場寒冷的旅程漫長又煩躁。
車軲轆終於不轉的那刻,遠處的天空漸漸泛白。閔代英掀開門帘,他很生氣。晦暗的光影下,我發現他也很疲憊。眼眶泛青,嘴唇乾得快要裂開。
「女娃娃,你可要壞我的事。」他發覺沅水盯著他瞧,就笑嘻嘻對她說話。
大概陌生的面龐吸引孩子的注意力,她不哭了。然後閔代英伸出手,意思他要抱抱她。
無浪與我對看,不置可否。突然沅水小腿一蹬,我只好托著她的臀往外送。
他接過孩子,托著她的頭。仔細一瞧,又望著我。
「咦,她長得不像懷東啊。」男人一直笑嘻嘻的。
我連忙跳下車。無浪已經把孩子抱回來了。
眼前正是清水坡的清晨。十來株銀杏參天直立,漫天金黃。風卷過,石板路也鋪滿金黃碎片。
這時閔代英似有感嘆:「這地方太美,濺了血太可惜。」
曹校尉走至我身旁。他說,羽林衛押著幾個文官打扮的人,昨晚與我們隨行。他們一路罵個不停。他不知道羽林衛如何打算。
我只想等懷東回來,囑咐他不要多事。羽林衛似乎不打算久留,沒有支營帳。我們的營帳支在向南坡,曹校尉帶我先去休息。一夜未眠,放下帳簾,眼皮止不住耷拉下來。我靠著暖和的灰鼠毛,半夢半醒。突然聽見懷東和我說,他要走了,然後身形越變越模糊。突然又發覺四周的人聚攏,拉開一張網,而我抱住沅水,不知所措。他們要幹什麼?猛地抬手一揮,卻撲個空。原來那張網只是影子。
無浪搖醒我,那時大概正午時分。我坐起來,聽見外頭很吵。
無浪說:「我們送吃的去,關牢車的人也送。哪知他們不領情,硬說要毒死他們。曹大塊氣壞了,揪人出來,喊打喊殺的。」
走出營帳,果然遠處一堆人擠著。我連忙走過去找曹茱,他正和一個穿織金緞袍的人吵架。
那身緞袍給撕開了,男人瘦得很,像憔悴枯黃的落葉,不過他舉止很文雅,應是某位朝臣。他喘了幾下,對曹茱教訓:「你們應該駐守永昌,未經傳召,竟敢擅自入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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