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從不帶我出遠門,我也見不到什麼新鮮刺激的事。」他無奈說著。
而朱翼雖然著了涼,精神卻不錯。她穿了套嶄新的石榴裙,卻大咧咧地蹲在潮濕的甲板上,摸摸粗糙的出箭孔。
「我永遠不明白,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到底為了什麼。」
他們聚到船艙里說起閒話來,而懷東執意不願到船頭去,因為天氣太陰冷,風也太大了。可是得知疾風號停泊在雍州的時候,是懷東提議來觀看的。他一出聲,右無浪立刻附和,而我和小船王則是被他們慫恿來的。
天氣與心情都是鬱郁的。
小船王對我說:「妹妹,外面可以聽到海鬼的聲音,有沒有興趣?」
海鬼是什麼,我擰著眉頭,在猶豫之間,後艙的門打開,他一把將我拉了出去。因為海灣一面背靠懸崖,高處的風倒刮而下,應和著海浪聲,瘋狂地呼嘯作響。
「今天的風還算小呢。」他說,「刮季風的時候,這裡就像有無數隻海鬼,在齊聲哀嚎。」
「是你心裡的鬼吧。」我凝視著他。
「妹妹總是誤解我。」他指著懸崖峭壁,又仿佛在期待狂風暴雨,「我看最近你煩躁得很,趁此機會可以舒緩舒緩心情。」
難道我不應該煩躁?在京都皇城,長豐已然知道了我們的秘密,他會怎麼做。我們家族的安危就像現在這樣,有無數隻海鬼潛伏在陰冷的海面之下。
「難道你不擔心麽?」我想,他無所謂的樣子是偽裝的吧。
而對方則聳聳肩膀:「這是他和他的繼承人要操心的事。」
「哦?」我望著他,「那左無風為何心急火燎,連夜通知你這個消息?」
他嘿嘿笑起來,避開我的眼睛。
「哥哥,為什麼陛下會突然知道石碑的事。你說,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那時遞給我的眼神,仿佛在說,原來你在懷疑我。
「不是我說的,妹妹。」
海風把頭髮都吹亂了,我的思緒也成了一團亂麻。這種亂糟糟的心境仿佛很合他的意,他抬起手想捋我的頭髮,我還未作反應,艙門打開了。
右無浪的腦袋伸出來,他說:「少爺,外面冷得很,你們進來說話吧。」
小船王的陰沉很容易讓人害怕,於是右無浪又重重關上艙門。片刻之間,他突然換了一副面孔。
「妹妹,那塊石碑在哪裡?」他問我的時候,眼神有些猙獰。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越來越困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