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一族:「……」
逢春谷眾人:「……」
臉色慘白的不止關惜橋一個,在江映澄看不到的身後,關執禮的臉上幾乎都已經見不到半分血色,甚至一眼望去,還會讓人覺得,他的周身正在向外冒著森森冷氣。
關執禮一臉震驚地死死看向眼前的小傢伙,那聲奇怪的「公公伯伯」沒能在他的心裡留下半分痕跡,滿腦子裡想的都是——
她怎麼知道?!
她怎麼會連北銘宮裡,一個身份低微的太監的事,都能知道得如此清楚?!
關執禮做為深受其害的苦主,過往沒少聽福貴唉聲嘆氣地跟旁人訴說,令他被「貶」到這破落小院的「冤屈」事件。
對方將那一段過往極盡粉飾,將自己形容成全然無辜的倒霉蟲,只是被人扣下了那一頂帽子,才會落魄至此的。
關執禮卻是在不得不出門的時候遠遠聽人家說過,福貴那是自己的手腳不乾淨,被大太監當場發現,好生罰了一頓之後,才發派到他們這個「沒有前景」的院子裡來的。
福貴再沒了向上爬的心氣兒,手裡卻也從沒短了銀子。
一個念頭猛然竄上了心頭。
他知道了!
他知道富貴的這些銀錢都是怎麼來的了!也終於知道了福貴總是沒由來地欺負自己的原因了!!
盛著怒火的眸子「唰——」的一下,落到了關惜橋的臉上。
關惜橋也將視線投向了角落裡的富貴,從關執禮的角度,只能看到對方一小截白嫩的臉頰,無法通過臉上的表情判斷對方現在的心緒,但……
僅從關惜橋愣怔了這么半天的情形來看,他的心裡,就已然有了自己的判斷。
心臟陣陣抽痛,關執禮斂下眸子,又將自己緊緊包裹了起來。
他早就已經接受了,沒有人會喜歡他的事實。
「執禮哥哥——」
忽悠一道稚嫩的聲音,劃破耳邊不斷奏響的嗡鳴,重重在耳邊砸響。
「執禮哥哥不怕哦——」這樣說著,一隻軟綿綿、肉乎乎的小手,還直接搭到了他的手邊,企圖用那樣小的手,將他的拳頭包裹起來。
「他們欺負執禮哥哥,澄澄幫哥哥欺負回去!」
那道聲音分明就壓得極低,都沒能被前方一眾正心緒不寧的手足聽到,關執禮卻無端覺得,這聲音就如他曾在祭拜時聽過的那一陣鼓聲,幽長響亮。
關惜橋恰在此時反應了過來,臉色由青轉白,憤恨開口:「你莫要信口雌黃!吾何時指使你做那樣的事了?!」
「你若再這般胡言亂語,仔細了你的舌頭!」關惜橋眼底的惡毒終於不再掩藏於故意裝出來的和善之下,表情看起來十分可怕。
角落裡的富貴還沒等開口,身側就有一道奶呼呼的聲音響了起來——
「對呀對呀~」江映澄脆生生道,「澄澄的爹爹說啦,說話做事都要講求證據,若是不能提供相應的證據——」
她學著宮裡那些姨姨們嚇唬她不讓她亂跑時的語氣,陰惻惻道:「可是要被殺頭的哦!」